一人一蛇，你一句，我一句，足足说了小半个钟头。
忽然，北离玥感觉肩上一热，扭头一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在给她披披风。
再抬头，一张熟悉的俊脸慢慢在自己眼前放大。
“玥儿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不该胡思乱想，不该无理取闹，不该动不动就吃醋。
北离玥没好气地推开了慕倾城的手，“我还在生气，你不要碰我。”
“那如何才能不生气？”慕倾城伸手将她搂入自己怀里，“玥儿告诉我，我改。”
北离玥想再一次推开他，男人紧握住她肩膀的大掌更用力了。
“乖一点。”
“我不要。”北离玥撇了撇嘴。
“我保证，以后不再惹玥儿生气了，玥儿原谅我这次，好吗？”
北离玥默默翻了个白眼，每次都保证，然而……过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说话就跟放屁一样，你的保证哪一次做到了。”北离玥怼了回去。
“……”慕倾城被怼得不知道如何回话，只能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了。他不是故意吃醋，是太在乎她。
良久之后，慕倾城才轻启薄唇:“玥儿，如果有人觊觎我的女人，我无动于衷，你是不是会觉得我不在乎你，不爱你？”
“因为在乎，我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知道吗？”
北离玥闻言，细细想了想，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两人吵架和好的理由。
“你强词夺理。”
“那玥儿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慕倾城听到小丫头无可奈何的语气，薄唇轻撩起一抹弧度。
“没有。”北离玥当即否认。
“……”慕倾城唇角的笑容僵住了，“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北离玥抬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打断了他的话，“在我们那个世界，女人就是道理，我说你没有道理，你就没有道理。”
女人就是道理？
“……”慕倾城倏然低笑叹息，“好，玥儿就是道理，那不生气了好不好？外面冷，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回去休息可好？”
“下次你再敢因为司墨跟我闹，我就再也不理你，就跟司墨回北离去，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为了让慕倾城不再乱想，北离玥故作生气威胁道。
慕倾城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思考片刻，有些咬牙切齿道:“好，我答应你。”
“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嗯，我铭记于心。”
……
次日。
北离玥起了个大早。
听说无影在关押北离乾的军帐内找到了司墨，并偷偷将他打晕给扛了回来。
与慕倾城吃过早膳，便去了司墨所在的军帐。
“他到底怎么回事？”北离玥看着慕倾城问。
“是梅贵妃搞得鬼。”慕倾城没有过多解释，走到床榻前，轻轻抬起玉指抵在司墨的眉心，一道淡红色的光窜入司墨的体内。
不多时，司墨转醒。
那双宛若星辰的桃花眼已经有了正常的光芒，不再空洞无神，他起身坐在床榻上，有些懵逼地看着北离玥和慕倾城。
他，怎么睡着了？
这儿是什么地方？
又摸了摸腰间疼痛的伤口，他什么时候受伤了？
北离玥走进司墨，看他呆愣的样子，以为他变傻了，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司墨，你还好吗？”
又竖起两根手指问他:“这是几，你还知道吗？”
司墨看了看眼前白嫩的小手，又抬头看着北离玥，声音沙哑道:“公主，我很好。我为何在这？这是什么地方？”
还清醒。
那就没傻。
北离玥松了口气，“这是南慕军营，你受伤了，所以我将你带了回来。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还记得吗？”
司墨认认真真回想之前的事情，他记得那日下朝之后，一个小太监跟他说，公主找他，他没有怀疑便跟着那小太监去了。
但是，还没到骄阳殿，人就莫名其妙晕了过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
为什么会受伤？
为什么会离开北离城？
“不记得。”司墨摇了摇头，“公主，我为何会受伤？”
北离玥不能卖了无影，反正司墨也不记得，于是瞎诌道:“我不知，碰到你的时候，你就受伤晕倒了。”
司墨扯出一个笑容，“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北离玥看了眼慕倾城，“城城，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司墨说，你要不……”
慕倾城时刻谨记着昨日的保证，还未及北离玥说完，身影一闪，就出了军帐。
军帐内，只剩下北离玥和司墨。
“公主想跟我说什么？”
北离玥听到他声音嘶哑，走到桌前，斟了杯茶给他:“先喝茶，我慢慢跟你说。”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北离玥从北离宫变、梅氏姐弟叛乱到北离归顺南慕，细细的讲给了司墨听。
“如今，北离已经被太子哥哥掌控，且已经完全归顺南慕。你父亲因为你失踪的事，精神不振，等你养好了伤，就回北离城吧。”
“还有，我想跟你说。”北离玥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之前，我说我讨厌你，其实是骗你的，我不讨厌你。”
“我知道你心仪我，知道你想护我安舆，可我已经嫁人了，我夫君对我很好，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男人，便是南慕摄政王慕倾城。”
“当初，在太子生辰宴上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因为我不想我父王利用我，对付我的夫君，懂了吗？”
“这辈子，我只爱他一人，无论生死，不离不弃！”
司墨听到这番话，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他以前没见过慕倾城，可刚才……他看得仔细。
那个男人双腿正常，长相俊美，浑身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帝皇气质，他永远也比不上那个男人。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看公主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宠溺和温柔。
可能，只有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他的小公主。
司墨淡淡的嗯了一声，但将一个人藏在心里那么多年，岂是说忘就忘，说放下就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