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报仇雪恨

小锦忙收了眼泪,与孟云初一道迎了出去。

团团被张管家下令丢出来时,伤口崩裂,没少吃苦,因此对张管家很是憎恨,神情愤愤质问一声:“没看到我们正在办丧事吗,你就这么大喇喇闯进来,合适吗?”

张管家不屑的目光在他脸上滚过,随即看向了孟云初,白净的面皮上堆满了笑意,拱手道:“小人奉我家王爷之命,请孟公子去一趟。”

不待孟云初说话,小锦已经越步上前,冷声道:“我家里刚出了事,须得我相公留下来主持大局,劳烦您回禀王爷,就说我相公去不得。”

孟云初把小锦拽到自己身后,回了一礼:“岳母新丧,怕会冲撞王爷,待过了三七,小人定去向王爷请罪。”

张管家沉声道:“也罢。”言毕,目光凿凿的看了眼小锦,又转身进了张月娥停灵的屋子。

张月娥死的突然,棺材、寿衣等一应治丧之物尚未来得及置办,现在仍平放在丁槐生和丁大柱的床上。

张管家也不忌讳,径直走过去仔细端详着张月娥的脸,看了一会儿,侧头对呆愣愣坐在一旁的丁槐生道:“节哀。”

丁槐生抬起头来,对上了张管家炯炯的眸子,没来由的心底一寒,没说话,又把头低了下去。

张管家寒着脸出去了,又向孟云初拱了拱手,转身走出院子,上了马车。jiqu.org 楼兰小说网

一直目送王府的马车离开,团团才鬼附体似的向孟云初低语:“王府那白皮先生脑子有问题吧?前几天把咱们赶出来,今儿又来相请,不是打自个儿的脸吗?”

孟云初看了他一眼,目光凌厉,意思是让他住口。

团团不服气的又把原话对着小锦说了一遍,小锦嗔他:“咱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竟敢编排王府?”

团团吐了吐舌头,还是很不服气。

张管家端坐在马车里,暗自感叹:王爷的心思越来越猜不透了,那天毫不留情的把孟云初赶走,今儿又令自己来相请,这可不是自打脸吗?

与此同时,心中的另一团疑虑也越涨越满。

小锦那丫头跟她爹娘不能说长得不像,只能说浑身上下丝毫没有相似之处,反倒生着一张尊贵无极的面孔——苍舒家族的面孔。

正想得认真,忽然车身微微一沉,一个紫衣女子已经鬼魅似的坐在她身侧。

张管家吓得呼吸都紊乱了,结结巴巴就要喊:“抓刺客!”

紫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他的惊叫都逼了回去,低声喝止:“别喊,我不是刺客,是沈小姐的贴身保镖,你带我去王府,我要见我家小姐。”

怕他不信,已经麻利的从腰间掏出一枚沈府的腰牌,明晃晃的亮在他眼前,直到观他神情应是信了,这才松了手。

张管家伸手接过,仔细验看后,沉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紫玉。”

还真是沈府的丫头。

张管家眼中随即满是苦涩,眉头皱成一团,唉声叹气道:“赶紧把你家那位姑奶奶带走吧,她再这么闹下去,整个雍王府都得疯掉一半。”

紫玉不屑的撇嘴:“净瞎说,你满京城打听打听,谁不说我家小姐脾性好?怎么到了雍王府,就被你说成这样了?”

“你家小姐脾性好?”张管家不敢置信的反问,拉着紫玉就要大吐苦水。

还没张嘴,紫玉就搬出了沈大将军:“我家小姐虽然是个好说话的,可是架不住我家老将军脾气大呀,若让他知道掌上明珠竟被个太监如此编排,难保不会一记飞刀割掉这太监的舌头!”

沈将军宠爱女儿是出了名的,张管家虽深恨紫玉张口闭口叫他太监,但是沈大将军留给他的心理阴影实在太严重了,由不得悻悻闭了嘴。

王香草带着大嫂和二嫂去寿衣店里买了寿衣回来,孟书佑带着孟云武去选了棺材,孟云文和团团几人去置办烧纸、冥烛、黑纱、孝布等物,灵堂暂时设在铺子的院子里。

给张月娥穿寿衣的时候,小锦才惊觉便宜娘亲竟然瘦的只剩了一把骨头。

薄薄的皮肤贴在细瘦的骨头上,褪尽了血色的青色血管隐在皮肤之下,像一条条微弱的蓝色蚯蚓。

她心里难受的厉害,想哭又哭不出来,好像被塞了块儿又湿又脏抹布似的,闷的人喘不过气。

小锦和便宜娘亲并没有很深的感情,甚至可以说关系淡淡。可是这种失去至亲的痛楚,却真切清晰的如同夜空里的闪电,令人避无可避。

她原本以为这是原主的感觉,直到张月娥入殓躺进棺材的那一刻,痛的指尖发抖,这才反应到这种悲痛而绝望的感觉,彻彻底底是属于自己的,是从她的灵魂深处生长出来的。

自己实实在在为这个关系惨淡的便宜娘亲悲痛。

小锦背上起了一层寒意,她怎么会为便宜娘亲那般伤心?仿佛她从里到外都是她的亲生女儿似的。

孟云初一直陪在小锦身边,此时,正和她一起跪在张月娥的棺材底下,见她脸色惨白,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燃烧冥币的火堆里。

伸手撑住她的身体道:“暂且去歇一歇,一切有我。”

小锦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想再陪我娘最后几天……”

一阵风吹进灵堂,纸钱的烟灰打着璇儿腾起。

张月娥是要葬进桃坪村丁家祖坟的,隔天鸡叫三遍后,小锦随送葬的队伍赶往桃坪村。

丧葬仪式结束后,已经日落西山。

孟家人和混混帮们依旧赶回铺子里照顾生意,小锦和孟云初一同留在丁家,以便晚上给张月娥请灵。

按照桃坪村的规矩,请灵须得连请三个晚上。

到了第四天,丁槐生和丁大柱坚决不肯再回孟家铺子里,送走了小锦和孟云初之后,丁大柱只说不放心山上的木炭窑,要上山一趟。

丁槐生心里也惦记着木炭窑,叮嘱了几句便让他去了,自己则在家里裱糊百日给张月娥上坟用的引魂棍。

丁大柱平静的出了门,却没有上山,而是抄小路去了洛水镇。

他把亡母的死因通通算在了白秀禾头上,即便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骨肉,也要立即杀了她给亡母报仇,为自己泄恨!

滔天的恨意几乎把他的骨头都要震碎了。

等不及了,再不杀了她,他会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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