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初遇凌婉宁

羊奶和杏仁还算容易找,可是这没有吉利丁片啊。没有吉利丁片,布丁没法成型!

替代品有很多。

成品明胶,都没听说过。

白凉粉,都没见过。

琼脂,吃多了容易得白内障。疯了才会做自砸招牌的事。

乔苓那天坐在屋檐下,两眼空洞,想得头秃。

视线落在水井边,顾氏蹲着身子在剖鱼。

握着菜刀动作相当麻利。拍晕,铲鳞片,开膛破肚,摘腮,掏内脏。

乔苓最喜欢吃红烧鱼了。特别是隔夜的红烧鱼,盆底汤汁会凝成鱼冻,口感跟果冻一样。

嗯?

乔苓眼睛一亮,鱼冻!

因为鱼煮得久了,大量胶质会融进汤汁,凝固之后就会形成鱼冻。

吉利丁的替代品找到了!鱼胶!

乔苓冲进厨房拿了碗,跑到水井边把收拾出来的鱼鳞和鱼鳔装到碗里。

风风火火的又回到厨房开始自制鱼胶。

把鱼鳔剪碎和鱼鳞冲洗干净,加水上蒸笼蒸了半个时辰。

蒸好之后把渣捞出来,汤汁盛在小盘子里放在水缸里飘着等凝固。

等了一下午,傍晚时拿出来一看,成了!结冻了!

乔苓正无比佩服自己是个天才的时候,盘子里飘着若有似无的腥气。

乔苓:……

鱼腥味啊,这玩意做成甜品,还有哪个勇士敢吃……

煮鱼去鱼腥一般靠佐料,但是佐料味大啊。jiqu.org 楼兰小说网

一个看着香香甜甜的布丁,挖一勺进嘴,满嘴葱姜蒜大料之类的味道还能让人快乐起来么…

乔苓绞尽脑汁,突然联想到臭气熏天的猪大肠去味方法。

白酒和白醋。

制酒业技术落后,市面上只有酿造酒。蒸馏酒技术还没发明,白酒什么的是没有的。

白醋也不是水一样透明的白醋,而是淡黄色,因为没有脱色处理过。

乔苓又去市场提回来两条大草鱼,催着顾氏帮忙杀鱼。

顾氏眉头紧锁,“苓苓,这么多鱼咱们吃不完啊…”

乔苓不在意的笑笑,“给姜婶子送一条,再送一条去奶奶那。我只要这鱼鳞和鱼鳔。我有大用。”

乔苓把鱼鳔表面水吸干,剪碎,加白醋浸泡一炷香的时间,然后用大量水冲洗。

再加水上蒸笼。这回处理过的鱼胶总算没有腥味了。

虽然自制的鱼胶凝固的时间会稍长,但是乔苓已经无所谓了。没有冰箱,院子里的水井就成了天然冰箱。

乔苓开始大量尝试制作布丁。

几天时间里,各种布丁轮番上阵,把一院子的人吃得叫苦连天。

所以乔苓才把主意打到了老掌柜身上。

老掌柜吃完碗里的布丁,目光投向旁边的小罐子,“那这罐是什么,那黑乎乎跟药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乔苓把小罐子抱起来,殷勤的倒出一些,“烧仙草。我还加了甜奶浆。”

一碗烧仙草,材料丰富。

仙草冻、花生、芋圆、花豆、绿豆、红豆,颜色各异。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老掌柜一脸期待的舀了一勺送进嘴里。丰富的食材各有各的味道,在嘴里交汇融合。

“唔,这个也好吃。乔丫头你这心思委实巧妙。好吃,好吃。”

乔苓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制作这些东西如何不容易,失败了多少次。老掌柜边吃边附和。

正在两人谈笑风生时,一辆青色华贵马车停在铺子门口。

随行婆子从前室跳下,把摆在上面的轿凳放好。搀着一身衣着考究的中年贵妇人下了马车。

随后下来一个丫鬟,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娃,急忙跟上。

中年贵妇人满面愁容,走得急切,头上牡丹花金步摇吊着的垂珠一步一摇。

老掌柜看到来人时脸色一变,面上有震惊,有心酸,还有些欣慰。

乔苓觉得老掌柜瞬间变得像个普通老人,往日的淡然从容高雅不见踪影。

中年贵妇人双目通红,虽然精心修饰过妆容,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哭过。

她朝老掌柜盈盈一拜,眼泪夺眶而出,尽力克制的声音还是哭腔明显。

“公爹,求您救救宁儿吧。”

老掌柜从柜台奔出,叫婆子把贵妇人扶起来,“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贵妇人看了一眼乔苓,乔苓会意,家事不便外人在场。

自觉收起柜台上的罐子和碗勺,准备告辞。

“娘,我想吃那个。”

她们一进门,乔苓就注意到了这个漂亮精致的小女娃。

被丫鬟抱在怀里,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全身无力的靠在丫鬟的肩上。

此时正伸着手指,指着柜台上的还剩半碗的烧仙草。

乔苓抬眼看过去,小女娃的指甲泛白,脖子上凸起几个豆粒大小的肿块。

乔苓转头看向老掌柜,目光询问。

贵妇人眼里迸发光彩,“宁儿,你肯吃东西了吗?嬷嬷,快。”

婆子走到乔苓面前,温和有礼的颔首致意,“请问姑娘还有干净没用过的吃食吗?”

乔苓把罐子拿出来,“这罐子里的还没动过。”

老掌柜起身朝后堂走去,不多时拿着一副干净的碗勺回来。

婆子从袖袋里拿出一锭银子,“二两银子买了你这两罐吃食,你可愿意?”

乔苓伸手接过,道谢。

有啥不愿意的,钱又不会咬口袋。

老掌柜看看贵妇人,又看看小女娃,声音有些迟疑,“你今天过来,赫骞知道吗?”

乔苓收拾好了自己的碗勺,背上背篓,朝老掌柜和贵妇人行了一礼,“老掌柜,我回家了啊。”

老掌柜有些歉意,“乔丫头,我这今天有些事,就不留你了,改天再叙。”

乔苓爽朗笑笑,告辞离去。

乔苓走后,贵妇人示意婆子把门关上。

满脸心疼的看着婆子给女儿喂烧仙草,看女儿吃得欢喜,心酸得又红了眼眶。

“赫骞不知道,朝廷让他去临漳府处理赈灾贪污官员。公爹,我们实在没法子了,各路名医都看遍了。宫里的御医也诊过,都说回天乏力。我只好带着宁儿偷偷来你这,看看还有没有一线生机。”

老掌柜示意丫鬟把小女娃抱近来一些。老掌柜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孙女,脸色动容,“她…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贵妇人掏出锦帕,拭去眼泪维持基本的体面,“叫婉宁,两岁八个月了。所有大夫和御医都断言我家宁儿活不过三岁。”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揪着衣襟声泪俱下,“公爹,她还不到三岁啊。你想想法子救救你的孙女吧,求求你了。”

老掌柜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起来吧。为了我孙女,破誓就破誓吧。”

老掌柜取来脉枕,把婉宁的手腕放在脉枕上。垂下眼睛细细诊脉。

须臾,眉头紧皱,又微微翻开婉宁的衣领。细细摸着颈脖和锁骨周围凸起的肿块。翻看眼睑,指甲。

“身上可是有很多淤伤?时常留鼻血,牙龈出血?”

贵妇人心痛的点点头,“是的。”

老掌柜沉吟半晌,“血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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