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高凌霜惊讶万分：“你怎么知道我拿过big影展的最佳女演员？”
顾织指了指手机，颇为自得：“耐心点，总能找到。”
虽然那个年代网络还未盛行，但总有蛛丝马迹。
顾织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震惊程度堪比垂死病中惊坐起。
big影展可是国际做具有影响力的影展之一！是得到国际承认的。
而高凌霜获得最佳女演员的时候，华夏电影的影响力还没有今天这么大，文化传播也没有今天这么繁盛，那个时候，可以说是一片荒凉。
而高凌霜的最佳女演员，是荒凉中最夺目的灿烂。
顾织崇拜地露出星星眼：“那可是影后啊，影后女士，你好啊。”
Small、Medium、Big、Super影展，是国际主流影展，选材标准十分严苛，严苛程度层层递增。
“怎么就不能叫影后了？”顾织不服。
她絮絮叨叨列举：“圈里不是这样叫吗？前年，有个内娱男演员拿了Small级别的影展，影帝就叫开了。去年，有个女演员拿了Medium影展，大家就欢欢喜喜叫上影后，直接升咖，现在出场还是这个title最响亮。”
高凌霜摆摆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算影后，不算。”
比起影不影后，她更在意的是华夏电影在国际上的影响力。
她语带遗憾：“要是能上Super影展就好了。可惜，题材太敏感，被上面叫停了，不然那个时候就会有更多人知道我们华夏也是有好电影的。”
这就是高凌霜。
那部电影之前，高凌霜已经成了武侠片风头无二的女演员，那部电影是高凌霜的转型之作，实力演技都过关，要不然也不会拿影后。
可惜，因为题材问题，并没有在国内上映，那个时候信息又不太流通，没有及时抓住机会，导致这个影后含金量直接降低。
有时候，娱乐圈就是这么残酷，那部电影花了高凌霜两年时间，等她再出来，武侠片式微，转型的形象又没跟上，顾织估计还有一些其他原因，高凌霜慢慢就淡出了。
现在上《魅姐》，也算是一个信号。
顾织微微仰头，望着她：“凌霜姐，我们一起努力。”
“相信我，今天这个MV只是开始，你演戏，我拍戏，我们让更多人知道华夏有好作品。”
“那不会是你最后一个影后。”
高凌霜愣了好久。
她，还能再当上——影后吗？
顾织坐在工作人员中，看着坚持要和陈眉剪刀石头布的高凌霜，笑得像个狼外婆。
她的第一个“帮助对象”，可以没有人起，没有流量，但一定要是一个有职业操守、人格操守的实力派，要“知情图报”。
这样，她才能活下去啊！
因为她的试错时间不多了。
镜头里，陈眉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强行争先抽签，只能咬牙切齿和高凌霜剪刀石头布。
她握紧拳头，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一阵变化。
最后，在总导演龚玲“剪刀石头布”的BGM下，两人PK出了结果。
陈眉出了剪刀，而高凌霜，出了拳头。
“喔！”
顾织跟着身边的小组成员一起欢呼。
这是被允许的，之前的姐姐抽签也是这样，姐姐背后的小组成员可以一起加油打气，毕竟也是制作组之间的PK。
陈眉脸色更难看了，笑得相当勉强：“就算剪刀石头布赢了，也还要抽签呢，谁先谁后还不一定。”
对，就是这样，她说服自己。
高凌霜难得说了一句话：“嗯，最起码我能先抽，有选择的余地。主动权要握在自己手里。”
就算结果不好，她也认了。
陈眉努力端住，皮笑肉不笑，眼中闪过恼火，眼睁睁看着高凌霜把手伸进箱子里。
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陈眉在这一秒内把大罗神仙都问候了个遍，就希望高凌霜抽中第九，把最后一个留给自己。
她都想好了，到时好好取笑一番高凌霜，抢先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她的手下败将。
高凌霜看了下卡片，嘴角微微勾起。
陈眉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高凌霜动作慢悠悠的，向镜头展示，再向小组成员，特别是顾织展示她的好运气，得到了小组成员的欢呼后，最后，特地向陈眉展示：“第十。”
简简单单两个字，点燃了陈眉脑子里的火。
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拼命咬住牙，才没让自己骂出来。
在心里说了好几遍有镜头有镜头有镜头，她挤出一个笑：“那我就是第九了。”
过了好几秒，她道：“早点表演完也好，不用等最后一个。”
“是啊，那我就多等等。”高凌霜难得接了陈眉的话。
陈眉：这家伙是故意的，好气！
顾织都想给高凌霜鼓掌，可看看现场那么多人，还是私底下再给姐姐喝彩吧。
这事业心起来了，战斗力也很可以嘛。今天厕所谈话，值了！
高凌霜将卡片攥在手里。
虽然顾织跟她说，无论先后都没关系，因为最后都会是她赢，可她还是想做到完美，每一步都完美。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有顾织，还有小组成员。
高凌霜往回走，顾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不止落在她身上。
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好些姐姐的微表情。
嗯？
顾织居然看到了好些个姐姐和高凌霜有眼神交流，而且还不是闪电带火花，分明是熟稔地看几眼，调侃、赞赏的意味更多。
戴超大珍珠项链的富婆姐姐挑眉，悄咪咪朝高凌霜比了个大拇指。
顾织脸上升起几分兴趣。
姐姐们藏得挺深啊。
那个富婆姐姐，果然有性格！
富婆姐姐率先起身：“导演，这抽签抽完了，是不是可以回去练习了，我还有好多没练完呢。”
龚玲神色如常点头：“当然可以。”
富婆姐姐扬着下巴，心情极好噔噔噔走了。
陈眉是第二个动的，不过光看背影就是知道她的心情和富婆姐姐相反，怒气都快溢出屏幕了。
陈眉个人直播间的导播都不敢切陈眉的镜头，画面还是在公共直播这边。
陈眉又去了厕所。
门甩出咣一声响，陈眉用力按键打电话，脸色比锅底还黑：“明天你要是借不到那条裙子，你就完了！”
和陈眉心情一样差的，还有陈眉的粉丝。
正主在厕所迁怒助理，这群经常在四处煽风点火的粉丝就在直播间发疯。
【黑幕，一定是黑幕！苟哔节目组真苟啊，欺负我们家眉姐】
【收到消息了，多的没办法继续说，只能跟大家讲，有人不做人，我们要做人】
【怜爱我姐了】
【我们永远站在眉姐身后】
【姐姐要坚强啊】
不知道是工作室还是粉丝，#魅姐抽签黑幕#居然上了热搜榜吊车尾，就那样挂在那里。
话题广场里争议十足.
陈眉支持的粉丝多，黑粉也多，这会儿也马力十足地嘲讽。
【莫名其妙】
【还坚强，不就是个抽签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翘了】
【舞台表演都有输赢，谁先谁后不是很正常？】
【和他们阴暗的心理一比，我觉得我这个黑粉才是正常人的心态】
《魅姐》今年是第三季，第一季大获成功，热度空前，这才之后的第二季，第三季。
节目积累了不少节目粉，还有龚玲总导演的粉丝！他们都看不惯陈眉粉丝空口白牙污蔑的嘴脸。
【上法庭还将就证据呢，可人家一口就咬定有黑幕，连证据都拿不出来】
【可能人家的证据是隐形的，只有他们才能看到】
【也太看不起我龚导了吧，姐姐录多少集，在开播可能会谈好，但这种小环节，龚导应该不屑于黑幕】
【是啊，龚导这点操守还是有的】
高凌霜的粉丝简直气疯了，可惜人数少，而且大多数人都是成熟的上班族，这会儿也没空一直盯着广场，只是偶尔上去和陈眉粉丝吵两句。
高凌霜有粉丝建了粉丝群，是从贴吧那边一直跟过来的，大家一起玩了很多年，都是老熟人，这会儿有人在群里发了陈眉粉丝发疯的截图。
【正常，我们凌霜姐剪刀石头布赢了哈哈哈哈】
【所有人，生气归生气，不要没素质，也不要花太多时间在上面，凌霜姐说过，更希望我们开开心心的，任何贬低她的言论都不用管】
【说是这样说，哎，我还是忍不住生气】
【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大家有空就上去说两句，就当作逗小狗完了】
【对啦，我们要和凌霜姐一样，拥有强大的心态】
陈眉粉丝没找到几个高凌霜的粉丝，倒是见大批其他粉丝涌入，气得跳脚。
敌人都不应战，打个棉花呀？
有人欢喜有人愁，许刚和组员喜大普奔迎接高凌霜。
高凌霜像是获胜的将军一样被围在中间，最亲密的小兵当然是顾织啦。
顾织拿着高凌霜滴过来的写着“10”的卡片，正想兴奋往里冲，忽然被拉着。
她疑惑看过去。
许刚疑惑：“你和凌霜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悉了？”
顾织开心道：“昨晚啊。”
她和凌霜姐已经是革命战友了！
许刚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流程。
他记得那会儿大家都在，两人没像今天这样……这样黏糊啊？
许刚：“是吗？”
顾织嘿嘿直笑。
许刚第六感来袭，忽然心头直跳。
这，他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许刚还没来得及继续问，高凌霜走过来了，顾织坏笑闭嘴。
“许组长。”高凌霜给了顾织一个“I am watching you”的眼神，意思是别皮。
顾织立刻乖巧状。
“怎么了，凌霜姐？”许刚认真道。
高凌霜：“我想开个小会，和你们说件事。”
许刚：“行。”
两人都不是说废话的主儿，众人立刻在练习室就地围成一个圆圈。
高凌霜开门见山，把手机放在最前面：“大家先看个视频。”
组员们云里雾里，茫然看过去。
当音乐开始，画面变幻，时间流逝，视频播放得越多，大家的腰背越直，距离手机越来越近，眼神越来越晶亮。
到最后，除了高凌霜和顾织，所有人都是趴在地上看完这个视频。
组员们兴奋极了。
大家都是干这行的，看过的视频数不胜数，最清楚质量好坏。
这个视频，无论是拍摄技术还是剪辑，还有整体风格、意识，都领先国内练习室MV！
“我去，这个练习室版拍得真好！”
“牛啊，有种刻意又随意的感觉，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师级运镜吧！”
“踩点超级舒适啊！特别是开头前面的那三震，神来之笔。”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顾织享受地听着的彩虹屁。
夸，继续夸，脸红算她输。
高凌霜瞧见顾织的表情，心里好笑。
如果顾织身后有个尾巴，现在肯定是摇得特别欢。
组员们还在激动讨论，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滔滔不绝。
“镜头都有节奏，我就一个字，啊，姐太美啦！”
“靠，大家都在说专业的事，你怎么能提前偷跑夸上姐了！抢跑抢跑，还没到这个流程好吗？”
“姐我先来的，姐姐鲨我！”
“姐……”
许刚轻咳一声，组员们立刻收了，个个站得比钢筋还直，只是，分外明亮的眼神，收不住的笑，泄露了他们的心情。
许刚精神振奋，道：“凌霜姐，这是哪个团队拍摄剪辑的？”
要是能请来拍舞台版，这一part绝对能爆，他们绝对能赢！
只要对方答应，他死缠烂打死皮赖脸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磨到总导演点头。
高凌霜嘴角含笑，摇头。
许刚和组员们一下子耷拉下来，眼神失望。
许刚抿了一下唇，开口：“是不行吗？”
“不是，”高凌霜扬起的嘴角大了点，“这不是一个团队，而是一个人。”
众人瞠目结舌。
“大神啊。”
“是哪位高人？”
顾织拼命咬住唇，她要忍不住笑出来啦！
高凌霜扭头，看向顾织。
许刚和组员疑惑顺着高凌霜的眼神看过去，顾织咋啦？
顾织轻咳一声，颇有高人风范地迈出一步，走到焦点处，连头发都是飘着的：
“不才正是在下。”
许刚：！
组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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