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裹挟

第五十六章

要和岳父乱辈分,这点他顾捷又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可当时无人逼他,独个叫好,顾捷还不是文凤儿授意,也没多想就欣然答应,如今她还倒怪罪上他,他还不明白呢,自己才到宰相府不过一个钟,回到这儿也需得一刻钟,这短时间她是如何知道的?

他还有心思管她什么时候知道,就他这点破事,只要他们想要达成,别说是一刻钟,就是半分也要给他整明白了!

索性在他身上也问不出什么,就觅了个时间文容清,起初他还不肯见,说是风寒。

要知他身体素好,冬日里光着膀子跑上几里地那也是不在话下!

“爹!你是不是疯了,你明知芮敦是你女婿,那家爷儿要收他做义子,你不拦着也就算了,怎么还怂恿上架,搞得我和他对峙起来,反被他堵上,若是真按此辈,我都不知道该叫您爹还是姐夫了!?”

这事料是谁心中又好受,尤其是他整夜掉头发,也琢磨不出个计谋来,一听文凤儿要找他,这腿就感觉灌铅,和文凤儿对谈时,还责怨起就不该带顾捷上京都,明摆着按着他吃亏,可转头来又做了他半个老子,文凤儿也知其中道理,一看到文容清包面苦痛,她心中也不是滋味,之后文容清说什么也全照单全收。

“既是如此,那就委屈你当爹一辈子的干女儿吧,爹还会像以前一样疼你…,断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这话说得好像她文凤儿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似的,看这眉眼体态,任是他们两个走出去,又有谁不会说个五分像,他莫不是认女婿当兄弟吓傻了吧?

“爹要是真傻了,就不会和你说这些话,这件事你务必照做,要不然今后你爹的脑袋,不对干姐夫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你可明白?”

明不明白她一个女人家说到底还是听他们的,早在看到文容清脸色阴沉时,她心里就已做好准备,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再次入京时,自己会再变一个身份,更从小小的外户宅院,走到她从未到来的宰相府。

院内布景十分考究,坐南朝北,利落分亮,专设仆人贵客香房可达二十间,期中字画瓷器更属连城,烫进嘴里的都是羽察甘泉,天下第一好水莫不如是,险峻峰峡,便知其味,来往需要一月,但入喉间活水生甜,醒脑安神,又觉灵药也。

“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啊!今住天子脚下,不可铺张浪费,收你为子,只容一家团吃,着实是委屈你了…!”

那韦漠方才从内阁出来,华衣金服,身边更附香墨贵纸,一个提笔就叫他豪气万丈,云吞千里。

料说得此器重,照这韦家家风当三叩九拜才成礼数,可他顾捷是个例外,屁股黏着凳子不说,连神情还不如他们看家的一个奴才欢,对他们那三位兄弟更是如此。

好个芮敦!区区一个小地方来的,吃了一辈子的破米烂菜,给他脸还不端着,当真以为有宰相撑腰,就当自己是个东西!

“他今早有些不舒服,还请多担待…担待!”

若她文凤儿再不出来赔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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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又要成个是非地,都说人聪明才有饭吃,能是在这京都开坊的,想必都是有些料,如今看她文凤儿前后有致,帮夫有道的,他一个不识相的傻子也配?

“既然是不舒服,那可要御医诊治?”

什么?诊治还御医,这宰相还要皇帝级的待遇吗?

这个是自然,要不怎么说一个宰相半个帝,别说是御医宦官等,就是皇帝拿过的宝贝他也要碰上一碰。

“不必了,还是说说我那两位兄弟吧…!?”

他到底还是为了他们而来,什么虚假客套,还是免了。

果然是有几分胆色,换做他人谁敢这么大的口气说话?但可惜现在还没轮到他们出场的时候啊。

文容清和韦嗪从里阁出来,都说今天来了位大人物,那时韦嗪女人家站得远,并未能看个仔细,如今近了才看个清楚。

恩,不错!还算是个眉目清秀,身负奇骨的俊小伙,要当她家小弟也是般配合适,可他身边站的就不大登对吧?

任是前时才知是文容清收的干女儿,干娘茶都还没吃一碗,如今又成了干弟媳,这也未免太过可笑…

“哎呀,今儿是个好日子,还是边吃边聊…?”

知韦嗪猜忌,文容清心里那叫一个慌,招呼等候多时的后堂上菜。

菜碟多属精绝官窑,碟中小童摇扇,妇人偏睡,放眼看去尽是纸醉金迷,连那小厮穿戴也是如此,绫罗绸缎,一看就绝非便宜货色,那小厮也倒着酒,只怕是他偏了心,一个不慎就倒在顾捷前裆上,吓得顾捷起身擦拭。

“哈哈哈!”

要说世间什么最好看,当说狗咬狗最好看,还是一胞之出最为精妙,须臾就让韦陇笑出声来。

“再笑得如此无礼,就滚到后边吃饭去!!”

抵是顾念顾捷短时不能接受,他竟然把气全放在亲生儿子身上。

一时间,一堂关系之乱可谓羡煞外人,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全都是狗屁。

恨自己不能逃出生天,反倒在此为奴为婢,竟要比做人宠儿窝囊,芮璎一个上前就要将手中刀刃拿出,反被宰相一力压住。

接下来就是他们熟练的押人听审,芮璎就似个小鸡崽被死死擒住,于他前方正是一屋贵人。

“敦儿,你也看到了,不是为父不想放他们,实在是他们身上劣根未除,放养身边就是养虎为患,不是万全之策,为父必定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可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啊…!?”

就是知道这一点,宰相才不肯放他们走,俗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纵横官场,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况且恶人由他做,谁又敢说个不是?

“狗儿子,明明有了一个爹,还非要认个什么干爹,全是狗腿,打着名义要我们兄弟两给你做奴才啊!!”

芮璎恨啊,跟了这么个没用的玳王,如今又沦落到不近人情的宰相,是轴是转,难道他会看不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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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你误会了,我有心救你啊…!”

哼?有心救他!既然嘴巴说有心救他,况且又是韦漠的干儿子,只要他以死相逼,哪里还会有办不成的事儿,分明就是他又在这里戏耍!

“就是,前头就诈死骗了皇帝的眼,现在怎地不会再诈死赚我们兄弟二人回去!”

怎么连他芮德也是这个说法,难不成真要他顾捷当场自刎才能合他们心意吗?

而他们又是如何想的?

想这京都若是失去了顾捷,他们又走得出去吗?于玳王于皇帝之面,他们早就成了弃子,天下之大,他们又能到哪里谋个一餐半饭?

他缓缓起身,眼底已是一片冰凉。

今日他虽走出这个门口,但内心仍系他们,别说他们不念手足之情,就是忠义仁孝他顾捷还是要背的,天高水长,总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芮敦,芮敦…!狗杂碎你快回来!!”

芮璎原就是想要激怒他,一来试探他们兄弟二人在他心中的分量,二来也是想让宰相看看他的气魄,如今他闷声不吭地走了,全然没有给他留下表演的机会,这让他如何甘心?

“二弟,别…别喊了,他就是一个狗东西!”

堂上体念人颇多,他们冷眼吃酒,二人这般无非助兴耍杂,委实不美啊。

眼前为奴为婢还要什么美不美的。

“真是扫兴啊…!”

耳听宰相道出此话,芮璎自认为了解其意,当即拔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柄刀刃,他要的就是锥大腿,面不改色,此乃大英雄气度!

但真当刀刃入了骨肉一寸,这痛感就出五寸之裂,尤其是他强烈要求宰相再补上一刀时,就喊出了声…

“这…!?”

宰相手上刀尚且悬于空中并未落下,锋刃明亮,如显骇人惊涛,将宰相那半边枯脸照得日月生辉。

“老夫平生最讨厌有人东施效颦,又逞口舌之快,你绝不是第一个这么做,但绝对是老夫厌恶的第一人!”

照他这个说法,难不成自己就要没戏了?

“是有戏,不过是你表演给我们几兄弟看,我看你刚才的招数不错,我们兄弟几个还没看清楚,不如再给我演示演示?!”

说时,他们已经动起手来,好个锥地雷,猛然一个抽身拔,那血就像个小喷泉一样出来,啧啧生花。

“二弟…二弟啊!!”

芮德已经哭成泪人,但这可不代表他们哥几个会放过他,一个飞天猴就将他安于梁柱之上,让他把嘴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看他们还这么多废话?

他们不是顾捷的兄弟吗?他们不是装骨肉情深吗?他们倒是要看看在他们自个院子里头要怎么救他们?

“你们放开我哥…放开他…!”

“快去你的吧,我都知道了,就是你们这两个窝囊废,害我爹收那个废材做儿子,还开什么大坊,老子的运数都被你们破个精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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