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多久啦？”
男人一抖手腕，恰到好处地亮出上个月刚换的手表，“五分钟不到。”
“才进去五分钟？！”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对着办公室门口的方向努努嘴，苏晴晴立刻噤声。她不想惊动披着外套、靠在椅子上休息的老警察。
这间办公室有空调、有长条的沙发，甚至有罐装的饮料整齐地码在饮水机旁的桌子上，可是，只有一张木制的、放着免注水冰垫的椅子。
几分钟前，当所有人到达警局，老警察一改在事发现场的冷静和严肃，堆着笑纹的脸迎着苏晴晴等人进入办公室，“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老警察笑吟吟地解释道。随后，他让小警察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热水，再自然地接过水壶，往自己的白色搪瓷杯里补充了些许，“老同志现在要休息休息咯”，他抓起扔在桌上的外套，走近单人椅，像被关闭的机关一样不再说话。
小警察稍等了片刻，将赵秀君带进信息采集室。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坐在角落的王默从下车后就一直在观察。老警察态度的突然转变令他警惕，这时依然不敢放松片刻，“谁知道这老油条又在憋什么坏主意？”所以他继续保持沉默，手指轻轻地抚过杯壁，“哼，故意给大家倒一杯热水，喝不到水又不愿惊扰警察的我们只能没话找话”。他的视线又聚焦到了那个白色搪瓷杯上，“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才是重点吧”，王默冷笑一声，也学着老警察成为办公室内的另一座机关。
“十分钟了，不就是收集基本信息嘛，怎么还不出来？”曾玉再次看向手表，“晴晴，要不你扒门口听听？”
晴晴冲着曾玉做鬼脸，也努努嘴，说道：“刚才你不让我大声说话，现在自己急得和猴儿一样。”
曾玉赔笑，只好转过身去看王默，“老王，你别跟个老和尚似的，说句话啊你！”
“老曾，耐心些。沉默是金，沉默是金。”说完就恢复了闭目养神的状态。
曾玉又一次吃瘪，只好将目光投向对面的两个陌生人，他很快就决定向那个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姑娘下手，另一个虽然也像自己这样有表演天赋，但曾玉讨厌这样的相似。
“你好，请问我们在哪儿见过吗？”
“不，但我认识他。”李萤的回答很简单。
“我和他是发小，咋没见过你？”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
“看不出来他还有这一手呢！难怪每次见到他，都这样快活。”曾玉有点激动地打断她。
“你们是情侣？”曾玉继续推测，“我和他虽然一起长大，但互不干涉，尤其是感情方面。”
李萤沉默了半分钟，曾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推测，“你们该不会是上个月他在鱼城度假是认识的吧？这小子真会享受，把年假调到一块儿！”李萤摇了摇头。
这回曾玉是再问不下去了，他向苏晴晴使了个颜色，苏晴晴就立刻向陈康走去了。
陈康显然是个“主动派”，在苏晴晴起身向他走来的下一秒，他便主动迎了过去，“你好，我是陈康。”
“苏晴晴。”她没有伸出手回应他的期待。
“亲亲你好，我刚才就想和你聊天了！”
苏晴晴皱了皱眉，纠正道：“是晴晴，不是亲亲，也不是青蛇的‘青’，是晴空万里的‘晴’。”
“害，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这回他故意模糊了读音，“晴晴，我和你们死去的发小只是几面之缘。第一次是我在江边游荡，遇到他和那个拿着梨花的女人在一块儿。你是没瞧见，当时他们别提多亲热了！”
苏晴晴的眉毛跳了跳，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角落的李萤。陈康立刻捕捉到了这点，他再走近一步，头靠近苏晴晴，低声说道：“那边的那个女人，多半和你们的发小也有些关系。她几乎没有开过口，怕是伤心欲绝了。”
陈康沉醉在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和审时度势的“对症下药”能力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苏晴晴已经是在瞪着他了。苏晴晴强压下怒火，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有见到最后一面吗？”
陈康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他失去了刚才演说家一般的坚定和舞蹈家一般的表演能力，支支吾吾地说：“嗯……我最近确认见过他一回，……但是……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最后一面呢，就算是最后一面，也……也不能就判定我和这件案子就百分百挂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