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勐剑眉微挑，似笑非笑睨着她看。
“你说你是，你便是？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不妨解释解释。”
任惊羽扬起下巴，眉眼自信饱满。
“不必解释——是便是。”
苍勐眯住炯炯有神的眼睛，伟岸身板前倾，浑身上下威压爆增。
任惊羽冷静自若端站，纹风不动。
“苍族族长，你这是何意？”
神婆听她的语气略带着不悦，暗自心惊不已，忙凑了上前。
“阿勐，切莫对使者不敬……刚才她从天上飞下来，还能一下子灭掉火堆。若非天上的神者，如何能有这般厉害的本事。”
接着，她对任惊羽讨好笑了笑。
“使者莫怪莫怪，阿勐他——他只是不认得你，所以才会追着你问清楚。”
任惊羽没搭理她，见苍勐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毫不客气回瞪他。
“苍族族长，你若亵渎质疑神灵的使者，他日必遭神灵惩罚。”
苍勐俊脸微沉，刚要大声吆喝——
“使者恕罪！”神婆慌了神，“噗通”一声直挺挺跪了下去。
下一刻，台阶下方的其他族民也手忙脚乱跪倒一片，七嘴八舌喊“恕罪！”、“饶了我们族长！”等哀求话语。
任惊羽暗自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不过，她脸上仍是大义凛然，威严肃穆的神色。
“我与你们众人一样，都是人族。只是我有幸修仙拜神灵为师，后来成了神灵派遣来凡间的行善积德使者。今日神灵让我搭救白花耶离开，送她去尘缘未尽之处。苍族族长，特此告知你一声。”
苍勐眸光冷淡瞥了一眼白花耶，发现她脸色惨白，双眼空洞无神，发丝凌乱狼狈，忍不住微微蹙眉。
这两年多来，白花耶几乎不曾踏出家门一步，每日都郁郁寡欢，惆怅多思、
他知道，早在狼丛抱着小狼崽离开的那天，她的心也跟着离开了。
只是苍族先祖曾立下规矩，不许族里任何人族与兽人相结合，更不许生下后裔，族人也不可擅自离开苍族的领地。
这女人口中所谓的“尘缘未尽之处”，应该便是狼族部落。
他淡沉着脸，摇头：“族里有明确规定，族人不可擅自离开苍族领地。违反者会被判处重罪，受到极严厉的惩罚。”
倘若是普通人，也许早就被吓破胆，可任惊羽偏偏是一个天生胆大的，压根不怕什么重罪或惩罚。
这事她既然插手了，就绝不会轻易放弃离开。
任惊羽看着跪了满地的人群，不着痕迹轻扯嘴角。
“天下苍生皆由神灵管辖，包括你们苍族的每一位族民。神灵代表的是天意，不按神灵的话照做，便是违背天意天道。苍族的任何规定，都必须服从神灵的意愿。”
接着，她趁机往前倾斜，踮起脚尖凑到苍勐的耳旁。
“哥们，你忍心看你的族民被活活烧死？你忍心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被烧成一具黑乎乎的尸体？她都已经疯了，何必再葬送她的性命。她也只是一个可怜女人。”
她靠得极近，差一点点便贴在他的身上。
她的嗓音低如蚊语，薄唇轻启，温暖轻柔的气息宛若灵动的小蛇钻进他的耳朵，痒痒的，热乎乎的。
苍勐微微蹙眉，不自觉吞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