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皆是凡尘之人

日子渐渐过去,关于族长继承人的问题又在族内经过无数次的商讨争论,可最终仍然还是不欢而散。

瑶里部的头领自然而然会成为整个奚族的族长,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其意义十分重大,按照瑶里部那方的做法自然不能够轻易抉择。

并且有人开始拿起道宗沈玉做起了文章。

比如道宗虽然为灵荒圣地,但是奚族远在塞外,选族长决不能够让外人参与,言外之意便是燕生是道宗派来的傀儡,若是成功让他当上族长,那么整个奚族都会变成道宗的附属。

这种流言渐渐传了出来,一些保持中立的族人都开始抗拒起来,燕生的呼声渐渐微弱,到最后燕萨甚至都再懒得出席这种会议。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情越来越拖,人心涣散,逐渐开始有了不了了之的迹象。

就像人们已经习惯了某种其实并不公平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威胁到他们的利益,那么大多数人都会保持沉默,甚至少数人也会因为困难重重而选择放弃。

某一日,沈玉望着窗外,摇头说道:“不能再等了。”

若是在这样下去,等到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安于现状,到时候杀了燕萨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更何况现在燕萨越发警戒起来,连部落会议不出席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在那封夜星辰的信上,自然不会只写了简单几句,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所以燕萨非死不可。

话语落下,没有等燕生再说些什么,便消失在了此地。

一缕清风在高空拂过,虚无缥缈,眨眼便落在了一座最高处的阁楼顶端。

神游之境不止仅仅体现在灵气运转,有时候自然也能依托元神无距之境,来去皆是极快。

咫尺千里,神游无距。

此时偌大的阁楼里面早已经看不见燕萨,只有无数精锐的部落战士带着自己的异兽守在四周,神情凝重。

沈玉没有丝毫遮掩,就这样安静的站在那里,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他。

“大胆,何人敢擅自闯入燕家祖祠,找死不成!”其中一人怒吼说道。

“燕萨在哪?”

沈玉神情淡然道:“我送他去死。”

没有任何言语,那些凶猛的异兽和人便全部拔地而起,灵气汹涌,朝着沈玉冲来。

沈玉没有做些什么,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但是若是有有心人看见,就会发现沈玉的衣衫有着轻轻的漂浮,头发微动,深邃的双眸也明亮了些许。

下一刻。

在沈玉四面八方的异兽和人胸口皆仿佛被一指打中,灵力溃散,脸色痛苦,纷纷砸回了地面。

奚族战士所修的是独有的跟异兽合一的偏门修行之法,与灵荒修行界相差极大,而在沈玉这种级别的修行者看来自然是破绽百出。

场中一名修为最高的男子直接被沈玉捏住脖子,问道:“燕萨在哪?”

杀气扑面而来,毫不掩饰,仿佛若说不,下一刻他的脖子便会被捏碎。

那人脸色苍白,下意识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过头领应该在荒原!”

沈玉问道:“怎么进去?”

那人拼命摇头道:“这是族内秘事,真的不知道。”

沈玉轻轻一弹,后者整个人直接晕倒在了地面。

沉默了会,沈玉突然看向了最高处的阁楼某座凉亭,眼神中有一丝异样的情绪散发了出来,似乎是不解。

片刻后,他又重新消逝,回到了自己先前所在的阁楼。

来去不过十数息,看见燕生和身后那位老人紧张的眼神,沈玉摇头说道:“跑了。”

燕生不知为何,失落之余又松了一口气。

这些时日他一直都在杀与不杀之中纠结。

沈玉前辈的境界跟实力他自然清楚,在他看来无论燕萨就算聚集了全族之力,也照样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终究是族人。

沈玉没有理会少年的纠结,只是眼神微微抬起,望向了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身后的老人,正是燕生口中的方伯。

他真的好奇道:“既然我知道是蛊,那你为什么觉得我猜不出来这是只有朝夕相处在身旁的人才会有机会下的噬心蛊?等我正在起杀心的时候还不跑?”

老人眼瞳在那一瞬间剧烈缩起。

燕生更是满脸震撼错愕。

沈玉看都没有看那已如惊弓之鸟般的老人,平静说道:“你若是想死或者觉得现在能在我旁边跑掉,那便随意。”

方伯脸色惨白,汗水从额头滴落了下来,但却是不敢有丝毫动作,苦涩说道:“有何吩咐?”

“荒原的钥匙是什么?”沈玉问道。

荒原其实是一片独自创造出来的碎片空间,跟书院的至宝天书世界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同一个类型。

老人认真说道:“钥匙只有在燕萨那里才有,其余人不可能有这件东西。”

沈玉想了想,说道:“那便将蛊解了,带着他们两人今晚去族会将燕萨的事情挑明,抓紧时间把头领位子定了,想必经过这次折磨,那两老头应该会更加卖力才对。”

按照燕生的说法,方伯加上房间里面中蛊的那两位老人,是整个瑶里部之中辈分极高的三名长老,若是他们齐心协力,根本不会那么麻烦。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两位老人心中也暗藏了些心思,想靠着燕生在族中获得更大的资源以及权势,所以到最后才沦落到这等下场。

所以说凡事不可太过琢磨,有些事情要真的深究起来,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有时候却往往是好事,而某些好事实则内心更是藏着一屋子的算计权衡。

方伯低着头喃喃说道:“可是....头领之位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

沈玉微微皱眉道:“死了就说得清楚了,现在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方伯脸色苍白,径直朝着屋子内走去。

看见这一幕,燕生挠了挠头,有些闷闷不乐。

“前辈.....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在他看来,沈玉所作的一切皆是为了自己,而自己表现的却很是不堪。

“还行。”

沈玉转过身,望着天空眯起了眼睛,随后不知道为何摇了摇头,安慰道:“人生在世,你我皆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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