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冤家路窄

明月也收起了自己消极的情绪,转而认真的回答:“属下抓住了一个老伙夫,他一直在连云山那儿做饭,他清楚的记得,永和十二年秋天,有一天连云山的私兵全部出动,至于干什么去了,他也不知道。”

明月抬起头看了一眼徐霖之,又接着说道:“据赵云说,当年追杀太子的十有八。九就是这些人。”

徐霖之有些哀伤的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其实这些真相他早就猜到了,只是还是不死心的想再确认一番,毕竟前太子是他的亲身父亲,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三皇子赵天成,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关系有多好,好到为此和母亲离了心。

这些年徐霖之陆陆续续的探查到,前太子发现西北有官员竟然勾结胡人将西北粮食绸布秘密卖到胡地,牟取暴利,这些官员背后之人正是三皇子赵天成。

前太子不相信自己最亲近的弟弟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于是决定亲自去西北探查,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先皇听说自己最爱的儿子忽然死了,一夜之间白了头发,身体也大不如从前,这才让赵天成捡了漏子,坐上这九五之尊。

“前太子死之前,曾经让人秘

密给过镇北王一个东西,听说那些都是有关赵天成勾结胡人的证据。”明月语气低沉的说道。

查到这些的时候,明月就明白,这延续了十多年的秘密证据,最后化作一把尖利的刀,刺向镇北王府,如果镇北王府的覆灭要找凶手的话,前太子算一个,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只是这份愧疚最后都落在了自家主子身上。

徐霖之好像在听明月说话,又好像在发呆,他心中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半夏,难道这就是因果报应,他父亲欠镇北王府的,最后都落在了他和半夏身上。

徐霖之离开书房后,不自觉的走到半夏身边,此时的半夏整个人都窝在桃树下的椅子上悠闲的小憩着,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儿,听见有人过来后,眼睛都没睁一下的说道:“将梨和苹果放在桌子上就好,我一会儿就吃。”

徐霖之看着她这么懒散的样子即好气又好笑,就连压抑的心情都有了几分缓解。

“最近我要出一趟门,你在家好好待着,不要乱跑。”徐霖之像是恶作剧一般将半夏的头发揉成一团。

半夏摸了摸头发,头上乱糟糟的,她美目一睁,呼吸间,婀娜的身姿

凹凸有致,半夏气鼓鼓的看着始作俑者,娇俏中带着不满,气急败坏的喊道:“徐霖之……”

“以后你叫我阿霖,可好?”徐霖之忽然说道。

画风转变的有些快,半夏有点接不上脑回路,只是机械性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半夏还在睡梦中,徐霖之就已经收拾妥当准备上路了,临行前他来到半夏房间轻轻落下一吻,声音温柔,但又像是带着承诺一般,喃喃自语道:“你的仇,我帮你报。”

徐霖之已经走了两天了,这两天半夏除了偷偷出府去见过一次魏钟后,都乖乖待在映月轩。

也不知道徐霖之临走时跟何妈妈说了什么,何妈妈管她管的特别严,一会儿不见,就会过去找她,搞得半夏想偷偷去探徐兴烨院子都没有时间。

晚上,半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无聊的她开始自我催眠:“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徐霖之,五只徐霖之。”

才短短两天时间,半夏就发觉自己很想他了,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让本来陌生的两个人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相知相守,她对他,已是思念成疾。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整

个徐府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半夏穿好衣服便走出去,何妈妈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今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往常最爱睡懒觉的人,竟然起的这么早。

何妈妈看见半夏穿着一身嫩绿色对襟窄袖罗衣长裙,好奇的问道:“你这是要出去?”

半夏点点头:“刚进府的时候,和我一起住的姐妹们都对我挺照顾,今天我想去看看她们。”

何妈妈了然的点了点头,粗使丫鬟不好当,即辛苦又容易被人欺负,半夏能过去看看她们也好,这也是府中的一份人脉。

见何妈妈同意了,半夏脸不红心不跳的转身出了门,自青龙寺回来后,她就悄悄拿了徐霖之的牌子,让魏钟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次她准备出府,听说徐兴烨在五香园宴请同窗,她准备化妆成男子,来个偶遇。

半夏悄悄拿上自己的化妆包,一路快行,马上到府中偏门的时候,忽然迎面来了一个慌慌张张的人,两人都做贼心虚一般左顾右盼,一个不注意就碰在了一起。

半夏一屁股坐在青石铺成的小路上,疼的她眼泪花直转,正想找那人理论,她抬头一看,立马垂下了头,真是冤

家路窄,这人竟然是上次调戏她的严承运。

严承运显然也没想到这么早会有人走偏门,他到底是男子,虽然没有半夏功夫好,但还是比半夏力气大,因此两人撞在一起后,严承运只是后退了几步。

饶是如此,严承运胳膊上也青了一块,他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丫鬟是不是不长眼睛,这么多条路,偏偏往小爷身上撞。”

半夏生怕被认出来,形势比人强,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低垂着头,嘴里说着软话:“表少爷恕罪,是奴婢着急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奴婢吧……”

严承运只看见眼前的丫鬟一头乌黑漆亮的秀发,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轻微颤抖的身姿,即使看不清面容,也生出几分楚楚可怜之感。

半夏半天等不到严承运回应,心里更加惴惴不安,心里忍不住猜想,这执跨公子不会老毛病又犯了吧?

果然半夏的猜测成了真,严承运往前一走,扇子一挥,自以为是的露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笑,伸出手准备挑起半夏的下颚,半夏假装慌张的躲避着,内心不断吐槽,自己今天出门前真应该看看黄历,这倒霉催的,遇见这么一个二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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