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衍九域 (.)”！
“无名之辈罢了。”奥焕杳轻声说。
“前辈慧眼，前辈慧眼啊。”商贩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
“饶了小人一命，饶了小人一命。”
奥焕杳沉默了一会儿，“你们走吧，以后这种蒙骗抬价的手段少用，若是遇到了脾气不好的人，这烂摊子你们可要自己收下。”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多谢大人指点。”商贩的额头磕出了一些血迹，他慌忙抬头向奥焕杳说。
“等。”商贩正想离开，被奥焕杳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他僵硬地回头，“大人什么事。”
“把你的摊子收了，不怕别人拿走吗？”奥焕杳说。
“诶，是，是。”商贩用手上佩戴的一枚低级乾坤戒把摊子上的东西收了个干净。
“你的那一株玄灵草，我收了，这枚灵元丹是我应付的价格。”荒芜戒光芒一闪，奥焕杳屈指弹出一枚纯度极高的灵元丹，落到商贩手里。
商贩一愣，他还以为奥焕杳饶过他们，这株玄灵草铁定是血本无归了呢。
秦松有些疑惑地看向奥焕杳。
奥焕杳轻声说：“谁的生活都不容易，这株玄灵草于你而言虽然起不到太多的作用，但算是我给你买下的谢礼。”
“谢礼...”秦松苦笑，“一路来承蒙照顾，哪来谢礼之说？”
正说着呢，售卖玄灵草的那名商贩连滚带爬地跑开，顺便拉着那个还在原地愣神的抬价帮手。
“妈的，你还不走，找死啊。”他们狼狈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商贩的声音这才缓缓传来。
狐仙忍不住扑哧一笑，她忍俊不禁地说道：“瞧他们的狼狈模样，做过这么多笔买卖，总归是天道有轮回了吧。”
“不过碰上了沈先生这样有爱心的人，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狐仙身后的鸢思怡说。
鸢思怡是轻舞宗最有天赋的年轻一辈，和奥焕杳差不多的年纪已经有灵元境七重天的修为。
一行人继续在卖行里走着，有了先前的教训，秦松变得喜不行于色，询问价格、功效也变得谨慎。
狐仙和奥焕杳站在一旁，狐仙突然问道：“我有点好奇，沈先生是怎么看穿他们伎俩的？”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奥焕杳开口说道：“看他们的表情、动作，明明有人以更高的价格购买，商贩却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他的目光不时瞟向秦松，装盒的速度也被压下来，好像生怕把那株玄灵草递给抬价的‘贵人’一样。”
“仅仅是这些？沈先生就能断定他们心中有鬼？进而洞穿了整个的计划，而且毫无纰漏？”狐仙连问。
奥焕杳摇摇头，“还有一些细枝末节吧，我兼修神元，能隐约判断出他们有血亲，但对话里却是一副卖家、买家的样子。”
“兼修神元？”狐仙柳眉一挑，她掩嘴笑道：“难怪沈先生对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呢。”
“无时无刻地释放神元，这样下去的话，你的灵海会吃不消吧。”奥焕杳说。
“也对。”狐仙目光变得黯淡了些，“沈先生真是个豁达的人，先前说过的话我可以不可理解成你善于洞悉人心呢。”
把无形的神元游丝散去，狐仙的性格似乎变得明媚了一些，像个小女孩一样失去了那种入骨的妩媚。
“算不上洞悉人心吧，只不过善于发现一些细枝末节。”奥焕杳说。
狐仙似乎没有听到奥焕杳说了什么，她自顾自地说：“沈先生可知道我现在正想些什么？”
奥焕杳摇摇头，“我不知道。”
狐仙扬起一抹笑容，说：“我在想，沈先生为什么会选择我们轻舞宗呢？剑宗更强，华庭山拿出的条件更优厚，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呢？”
这下子，奥焕杳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
为什么选择轻舞宗，大概是狐仙的样貌像极了冷月晗，甚至连性格都能捕捉到她的影子，奥焕杳总是难以释怀，可这话若是说出去了，岂不是让狐仙认定他居心叵测？
“剑宗的那人行事张扬，我并不喜欢，华庭山的确是不错的去处，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轻舞宗。”奥焕杳顿了顿说。
“是冥冥之中的直觉吗？”狐仙莞尔一笑。
“可能是吧。”奥焕杳回道。
“我总觉得你像一个人。”狐仙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像一个人？”奥焕杳有些疑惑。
“是很久很久前的故人了，我传承下来的那段记忆已经很模糊，很模糊。”狐仙刚刚说完，就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她不再多说什么了，就这样沉默了下去。
奥焕杳一直回想狐仙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很久很久前的故人、传承的模糊记忆...他心里没谱，只能胡乱猜测一些。
“莫不成狐仙是一位转世者？”他回想在烈阳圣殿三圣门中的旧事，不禁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很快就被否定了，作为一个转世者，狐仙不应该只有地境的修为，按照她的年龄来看，传承记忆觉醒，少说也能到达破碎境左右吧。
“不明不白。”奥焕杳叹了口气，这样的感觉还蛮难受的。
卖行并没有什么稀世珍宝，真正罕见的灵器、灵材都会出现在一周后的三项拍卖上，那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如今的卖行，和拍卖会相比仍有些皓月萤火了。
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奥焕杳和狐仙沉默着站在一边，曾子邗、秦松几人不时到铺子询价，有合适的东西就出钱买下来。
曾子邗这时候走到奥焕杳身边，他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那个。”
“你说想要什么，我买给你就当以后回玄星域你招待我的酒钱，如何？”奥焕杳说。
“嘿嘿，爽快。”曾子邗笑道。
“一块过去看看吧，省的有买到价值不够的东西。”奥焕杳说。
“整合我意。”曾子邗于是带着奥焕杳走向了一处商铺。
狐仙一个人站在原地，她狭长的眸子看着奥焕杳的背影，不禁喃喃说道：“真的像，真的像。”
...
“就是这块石头？”奥焕杳掂量了掂量手里的石头，问。
“就是这块。”曾子邗点点头。
“她怎么跟你说的？”奥焕杳看了看商贩，很少见，这次的商贩是一名女子，她相貌平平，穿戴整洁地端坐在商铺前。
“这是一枚引雷石。”女子说。
“具体讲讲？”奥焕杳说。
“引雷石是电闪雷鸣时被九天雷罡劈中的石头。”女子简单解释道：“被雷劈中的石头并不少见，但能够将九天雷罡的力量完全储存下来却极少极少，你瞧它上面的那些银白色纹路，其中蕴含的就是最精纯的雷霆之力，如果主修雷霆灵元的武者将之炼化，至少能提升一个阶别的修为。”
“你说的没错。”奥焕杳点点头，他并没有挑出女子话里的毛病，“价位呢？”
“十枚灵元丹。”女子说。
“太贵了。”奥焕杳皱了皱眉，“引雷石虽好，但针对性或者说局限性太强了。”
“不议价。”女子置若未闻似的说了一句。
“罢了。”奥焕杳从荒芜戒取出十枚灵元丹，一手放在女子商铺的桌子上，一手将引雷石取走。
“走吧。”奥焕杳向曾子邗说。
他转身离开，曾子邗跟了上去。
女子眉头皱了皱，“这人竟然如此豪爽，用十枚灵元丹买了一块宛如鸡肋的引雷石...这次，难不成是我看走眼了？”
...
走在路上，奥焕杳把引雷石递给曾子邗，曾子邗小心翼翼地把石头收回袖袍中。
“我听过引雷石的名号，她说的也没有什么偏差，你如果直接炼化的确能提升你一级的修为。”奥焕杳说，“不过还有一种方法，收益更大，但你要吃一些苦头。”
“哦？”曾子邗咧嘴一笑，“但说无妨，苦头我可以吃的饱饱的。”
“引雷石，如其称谓，可引九天神雷。”
“雷霆从天穹砸落，形成的能量将超越你的想象，以九天神雷打磨肉身，可炼就雷霆灵体，是一种后天铸就特殊体魄的手段。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寒冰灵体的名号？”
曾子邗摇摇头。
“具体的好处我不那么清楚，但一旦修成雷霆灵体，你的修炼速度将会提升几倍，长此以往修为自然不会落下，而且雷霆会掺入你的肉身之中，形成强横的力量，与未来而言收益无穷。”
“那我肯定是按照你说的法子来，不就是九天神雷吗？我身板强健着嘞。”曾子邗拍着胸脯说。
“引雷入体需要诸多筹备，若是随性而来十有八九命丧黄泉，引雷石你先收好，之后的材料我会帮你凑齐。”奥焕杳说。
曾子邗突然停下脚步，“讲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谢我？”奥焕杳笑了笑，“都算在我的酒钱里头，如果我哪天回到玄星域了，就一天到晚醉倒在你的酒楼里，这样成不？”
“哈哈，成，一天到晚的醉，我陪你一块醉！”曾子邗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很快释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