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国之柱石

原本都以为是为了叉开话题的玩笑话,卢植略想一番便出了考题。

六滔并非刘绩托大,而是前身在祖公刘歆哪里真习得了一二,虽然只事残篇。

卢植考教的是六韬之一文韬,文滔之中兵道,题目为:“两军相遇,它不可来,我不可往,各设工事,未敢先攻。我欲袭之,不得其利(战机),为之奈何?”

刘绩皱眉谨思一番,侃侃而谈:“军队外乱而内整,示以挨饿,实际充足,武器粗钝,实际精良。士卒忽聚忽散,使敌人认为我军不堪。隐谋略,密战机,高筑垒,埋伏精锐,寂若无声,敌不知我所备!”——意思:示形动敌,示敌以弱,以退为进,诱敌深入,后发制人或可声东击西。

卢植当时微微惊讶,随即释然,微思片刻又问道:“敌知我情,通我谋,为之奈何?”

刘绩对答道:“料敌于先,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也!”——意思:战胜敌人的关键在于掌握敌人发动进攻的时机,迅速利用有利形势发动猛烈反攻,攻击敌人不曾预料的薄弱处,才能够取胜。

刘绩拱手立于旁边。

“再识勃裕时,真的与曹孟德很像啊,志向并不至于学问,而是胸怀天下之人!我果然没有看错,哈哈哈……子干,你认为如何?”刘洪自己感慨道。

卢植看了看立于一旁的刘绩,与刘洪互相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元卓此事应该不是……?乃是你有意为之?这怎么可?”

“子干,你知我的,我并无经天纬地之能,我唯一精通者不过算经,数法罢了。”

“当时我知勃裕通六滔时也非常意外,然想来你并不在雒阳,我便先收下了勃裕,此事绝非子干你心中所想。”

刘洪这番话直接将刘绩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眼神直盯着刘洪……

刘绩暗想:“我在这里真的好嘛?要不暂避一下?”

“元卓,你这说的…我…哎,我就不该借此书册……”

“子干,我们相识也有些年头了,你的才能,我自认为还是了解的,我在此恳请,子干你可以收下勃裕做学生,传授他一些你的本领,刘氏不易出此文韬武略皆具之人。”

刘洪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来,丝毫不留余地,成则无事,不成他与卢植怕也就于此了……

刘洪起身拱手向卢植行礼,这次刘绩直接心惊肉跳,身形想上前扶起老师,但理智阻止了他,眼眸微微瞧向卢植……

原先的卢植心理素质还是处于非常好的状态,但对于刘洪这一动作,很明显也没有事先的准备,完全不知道如何接啊!

“元卓,你突然这样说,叫我如何是好?…哎!”

卢植连忙上前扶起刘洪。

“子干,此事确实为难你了,这实乃我的一个心愿而……子干,你应该知道的,依当今天下时局而言,大汉不需要另外一个刘元卓,对大汉天下来说无多用;而卢子干,则需多多益善,方可力挽天擎!”

刘洪言辞恳切,身子再次准备躬身一礼,刘绩不知所措,直接懵在原地…卢植再次大惊,急忙握住刘洪双手,拖住即将弯下的身子……

“元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大礼,你若是再如此这弟子我可就不收了!”

“嗯?当真?”

刘洪一脸笑意地看着卢植,卢植一愣,张了张嘴巴,嘴唇动了动,愣是没说出一句话,少间,一脸的错愣变成了一脸的苦笑……

“刘元卓啊刘元卓!你可真是……甚好,甚好啊!”

卢植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侧过身子,看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刘绩。

“勃裕,你……听明白否?”

“哦?嗯……知晓!明白!”

卢植郑重其事的说道:“勃裕,需告知于你,我前时在朝堂树敌众多,不为内宫所喜,这几年被遣它地就是佐证,就算你我之间没有师徒之礼,就才能而言我自会相授于你。”

“子干,你这…何必如此?”

“元卓,你知我的,此次回雒阳,我在地方所见所闻,哪些尸位素餐,酒廊饭袋的官吏,我自当禀直相告于殿堂,老夫久战疆场,斧钺加身又何惧!”

刘洪握住卢植双手,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未言……

看向刘绩询问:“勃裕,子干所言,你可清楚了?你思如何?”

刘绩上前一步,向两人拱手道:“家严常言,男儿于世当效家国。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

两人同问:“可愿?无悔?”

“义死不避斧钺之罪,义穷不受轩冕之服!愿之!”——意思:为大义而死即使斧钺加身也不回避,为大义而穷困即使高官厚禄也不接受。

卢植得到了称心如意的回答,开怀大笑,走到刘绩面前,问道:“好!好!大善!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刘洪摸着胡须,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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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季秋,涿郡,涿县,刘备头戴箬帽肩上挑着蓑衣与草鞋,环顾四周,今日没多少人啊!望向缓缓开起的涿县城门,不疾不徐的入城。

城楼上小吏敲击楼鼓大喊一声:“开市喽!”

刘备望了望天上的太阳,进城后非常自然的寻一处空处,席地坐下,只摆上草鞋,也不曾见喊卖。

涿县城内每有路过之人虽然不买草鞋,但都要上前招呼一声。相旁贩卖的人左右无事也会同刘备唠嗑几句或者说些自身不解之事,请他解析一二……

刘备虽然在编制草鞋为生,但也不能挡住他对美服,打猎,音乐的喜爱,草根出身的他能善待下人,结交游侠,但没有因为出身顾影自怜、自卑自弃,因为这些爱好他能很和睦的与士人,豪强打成一片。

午时,一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势如奔马的汉子左瞧右瞧,瞧见刘备后,直奔过去,声若巨雷般大唤道:“玄德兄,今日怎的在这地啊,真是让我好找。”

快到时大步跨前,拉住刘备双手。

“今日烈日炎炎,不甚有人,走,随弟庄上一絮!”

“益德贤弟,莫急,待备收拾一二,再与你同往!”

“嗨,有甚收拾的,一会我唤庄上的人,来此地带上就是,快快,随我同往!”

“这……也可,就依益德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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