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八卦耽美楼

进楼道,林涛先去了一楼,按了两下门铃,楚南跑出来开门了,他本来病得就轻些,烧一退,人也舒服多了,也没特意等林涛给他们做饭什么的,自己到冰箱里弄了些东西来吃,顺便煮了皮蛋瘦肉粥给艾北吃。

艾北的烧也退了些,出了一身汗,楚南拧了毛巾来给他擦身子,弄得他挺不好意思的直说:“行了,让它去吧,你刚好一点,别又病了。”

楚南就嘿嘿笑:“好啊!先把你治好了,我再病回去,到时候就是你侍候我了!”

艾北喷他:“去!我可从来没侍候过人!”

楚南淫笑:“侍候过啊!你侍候得爷好舒服呢~~”

“楚南!你放尊重点!”艾北瞪他。

楚南呵呵笑着给他掖好被子,说:“是——我的大少爷!快点把身子养好吧!这几天早上听不到琴声,我老犯困。”

艾北听着心里受用,面子上还是翻着白眼说:“那是你生着病,身子骨自己犯懒好吧,别赖我!”

楚南早都习惯了他这样死着性子斗嘴的个性,也不恼了,只管笑,帮他擦完身子,再喂他吃了些粥,聊了会儿天,也就回去了。

等林涛跟齐尚文回来的时候,两人楼上楼下早都睡下了,楚南披着衣服出来开门,一见是林涛,连忙笑说:“回来啦?”再往后一看,又说:“齐总也来啦!”

齐尚文跟在林涛身后淡淡点了一下头,很冷淡的样子,让楚南恨不得立刻钻回被子里去。

林涛没理会这些,有些不好意思的直说:“对不起,我忘了跟你说今天我要去医院看我弟弟的,你们……晚饭吃了没啊……”

楚南呵呵一笑:“我好得差不多了,晚饭我弄了,艾北早吃过睡下了,放心,没事儿,俩大男人生个小病不算啥!”病一好,这位又开始得色了。

林涛跟着他笑了两声,再问:“那药呢?都吃了不?”

楚南点头:“吃了吃了!”

林涛看他气色是比中午出门的时候好了许多,于是笑了笑又客套了两句才离开。

到了三楼的总门那儿,进去后林涛呆了呆,三楼他早就不住了虽然里面的东西都还在,但一直没再进去过,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只怕里面早就积了一层灰了,要打扫还得花上些功夫……可如果让他跟自己上楼去,这又算什么呢?

“怎么了?”跟在他身后的齐尚文问。

“呃……不,也……也没什么……”他叹了口气,“你,上来吧。”

齐尚文倒是没有犹豫,跟着他就上了楼,进到屋里看了一眼,微微撇了一下嘴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住得还习惯吧?”

林涛愣了愣,点了一下头:“嗯……还好……”其实哪里不都一样?林涛自问并不是个对食宿很挑剔的人。

进房间,林涛把弟弟换下来的衣裤从背包里拿出来放进卫生间的洗衣机里,出来的时候见齐尚文已经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了,他不禁红了一下脸,一声不响的上前也开始记录数据。

夜已很深,周遭的一切都静了下来,房间里只有偶尔一声机械的嘀声响起,再有就是两人在稿纸上记录数据的声音……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工作着。

林涛微皱着眉头,仔细的核对着刚刚记下来的数据,每一个环节都不能错过……一组一组的查看,眼有些微微发酸,他拿起荧光笔在核对到的数字上划了一下,做了记号,然后转身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扭头继续看着屏幕……

他是如此专注于眼前的工作,丝毫不曾注意到边上的齐尚文不知何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定定的看着他,满眼柔情……

只有这种时候的林涛才会散发出平时没有的光彩,严谨认真、自信专注、整个人都因为工作带给他的成就感而充满生机,齐尚文总有种错觉,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林涛才是活着的,其他的多数时候,他只是个唯唯喏喏的幌子!齐尚文几乎是贪婪的看着林涛,甚至舍不得眨一下眼。

小区里有夜归的汽车开过,林涛似乎惊醒,一抬头,看见齐尚文的目光正瞪着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惊问:“怎么了?!”

齐尚文心里一惊,却没有立刻收回目光,反而微微笑着说:“没什么,觉得你工作得很认真。”

林涛皱眉:“你难道觉得我平时都是在混饭吃吗?”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他愣了一下,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来?

齐尚文倒是一点也不吃惊,笑得更开:“呵呵,我可没这么说。”看了看电脑下的时间,说,“已经两点了,你饿不饿?”

林涛并不觉得饿,但看来他的老板似乎是饿了,想了想说:“冰箱里只有一些剩饭和鸡蛋了,你要吃的话我去炒蛋炒饭给你吃好了。”

“好。”齐尚文点点头,眼神中有些欣喜,又有些困惑。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锅勺碰撞声,他看着在里面忙碌的身影,皱眉,点了一根烟。

林涛端着蛋炒饭出来,见房间里淡淡的铺了一层烟,轻轻把碗放在齐尚文面前,转身到阳台前把落地门打开,夜风吹进来,十一月下旬,冷得有些令人吃不消了。

齐尚文皱了皱眉,把手里的烟摁灭,上去将阳台门关上:“这么晚了吹夜风,明天你也得感冒。”

林涛没说话,转身准备回电脑前继续工作,却突然被拉住了手。

“你……你干什么?我们已经……”他挣扎了一下,有些慌张的轻叫。

“我们谈谈,你不要这么避着我!”齐尚文不肯放开手,用力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为什么?我们说好了的我出钱治好他,你陪着我,你觉得是交易,我觉得不是!你要是觉得现在停止治疗能得回自由,那我告诉你,就算停止治疗我也不会放开你的!这样的理由不足以让我放开你!”

“齐尚文,我不想再继续这种关系了!你知道我的过去,澜都跟你说过不是么?你明知道我讨厌这种事!”他咬了咬唇,突然鼓起勇气来争辩,“我问你借钱是因为……你……你至少是爱过他的吧?!突然说让我跟你……你以为我愿意么?要不是走投无路,我怎么会……”说着说着,眼里又含起泪来,“我看错你了!本来还以为你好歹对澜是真心的,澜骗你,玩弄你的感情是他不对,现在看来,你们根本是一样的!统统都不是好人!”

齐尚文默默地听他说,这时冷笑起来:“是!我们都不是好人!你也知道啊!所以别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说什么?!”林涛被他的话说得一愣。

“你听不懂?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你以为我愿意陪你玩家家酒?林澜!你想装你哥哥装到什么时候?!”齐尚文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象活生生的霹雳一般砸得眼前的男人呆若木鸡。

从老家告别父母,兄弟两一起离开家坐车去县城的火车站,从那里坐去上海的车。

“火车票都订完了,最晚的一班车要后天晚上开,怎么办?”林澜从人山人海的购票长龙里钻出来对看着行李的兄长说。

一路走来,兄弟俩说的话不超过十句,林涛甚至连看也不愿意看面前的人一眼,低声匆匆说了一句:“随便,后天就后天吧。”说完提着行李往行李寄存处走。

寄好了行李,背着只装换洗衣物和基本证件的背包,找了家旅馆定了房间,他没有告诉林澜,知道他一定会自己找过来,兄弟两之间的感应有时候就是这样,彼此知悉,外人看来灵异有趣,身在其中却有种厌烦和恐怖的感觉。

果然不多久,林澜买了车票,找了过来。

“哥,我看见那边有去小东山一日游的车,反正车是后天的,要不要去玩玩?”林澜忽然这样说。

“不去。”林涛冷冷的回绝,再也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关系,如果可以,放掉一身的血,毁掉这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都可以,只要与他再无瓜葛!

“哥……别生我气了!求求你啦!哥~~”林澜抱住兄长的手臂开始撒娇耍赖。

“放开我!”林涛猛的抖手,推开他,“够了!别碰我!你……你这个……”骂到一半,看着自己的脸上泛起苦涩的神情,心上的某一点痛了起来,他抓住胸口的衣襟说不下去了。

最终,他终于还是依了弟弟的话,两人坐上了去小东山一日游的旅游车……

不知道为什么,他无奈的发现自己无法拒绝弟弟的要求,从小如此,就好像他们生就是一个人,而澜是发号师令的大脑,而他只是依照大脑的指令行事的行尸走肉!这样的想法令他沮丧不已。

车子是在山区里出的事,翻下山沟,当场死了六名乘客,他只记得眼前晃过一个黑影,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由于只是短途旅游,不用过夜,兄弟两一来嫌麻烦,二来怕路上不小心遗失,所以把证件什么的都留在了旅馆。结果,医院只能通过他们其中一人身上带的一只手机上存的号码通知了相关人员,赶来替他们处理的人就是齐尚文。

“澜……救……我……”

这句话是医院的人告诉齐尚文的,这样完全分不出来的孪生兄弟,他们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只告诉齐尚文说,当他们被从车里救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扑在另一个身上,自己被掉下来的行李架砸破了头,而被护在身下的那个,则因为车身翻转的时候就撞到了头,也昏迷了过去……期间有一个醒来过,说了这样一句话。

根据这句话人们推断,是林澜救了林涛……

“我把你们带回上海治疗,两个星期后,你醒了过来,却把自己的身份忘记了!”齐尚文冷笑着看着瞪着眼看着自己的男人,“也算拜这车祸所赐,我才算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哈!你居然把自己当成哥哥,跑来跟我借钱,还把自己骗我感情,想傍大款的事都告诉我!知道吗?这是报应!老天在罚你呢!”

“你胡说!”他尖叫。

“我胡说?”齐尚文讥嘲的笑,突然抓住他的手连拖带拽的拉到洗手间,猛的把他按在镜子上,拨开他右边的头发,狞笑着说:“我胡说?你自己看看!你脑袋上的伤!林澜!你不会连自己都想骗吧?!”

他呆呆的瞪着侧镜中,拨开的黑发间,一条陈旧的伤口……神色涣散:“这……这不可能……我是林涛!我是小涛!我不是澜!不是!!”他哭着,疯狂的挣扎,“你胡说!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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