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两秒钟时间,沈敬却大为震撼,时间仿佛变慢,时空似乎静止了一般。
抱着自己这么一个百来斤的成年人,两米多高的院墙,张定边还是这么轻松地越了过来。
沈敬大为震撼!
这便是在战场杀厮杀出来的古武将军吗?!
前世的时候,大家都在说传武是套路,是王八拳,真打起来,和现代竞技差远了,沈敬也曾是其中的一员,是一个厚今薄古的现代人,可是现实打破了他的质疑。
后世的人,或许身体素质是强了,也或许有了更加科学的竞技技巧,但是古代,尤其是张定边这种乱世厮杀出来的人,和后期训练出来的那些人还是依旧不一样的。
大浪淘沙,战场上,那些没有实力的人,早就死掉了,能活下来,尤其是还有着一些显赫战绩的人,那是真的有本事的。
或许在擂台上,这些人根本打不过现代竞技的那些人,对于这些人来说,上了擂台,是真的戴着镣铐跳舞,有很多规则不能违规。
但是一旦不是在擂台上,而是生死相搏,那就另说了。
你训练再多,擂台上打得再好,那和真的上了战场厮杀,可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沈敬切身体会了一番之后,瞬间就把前世的观念给颠覆了。
张定边抱着沈敬来到了沈府之外的街道上,街道之外,也是灯火通明,虽然比不上前世那般如同白昼,但是烛光的灯火通明比起点灯光,看起来就浪漫了很多。
只可惜,沈敬现在在张定边的怀里,路边的人看着他们两人多少还是有些奇怪和煞风景的。
张定边四周看了看,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
张定边看向沈敬,道:“还能说点什么吗?”
沈敬刚才说了好几句出来,身体已经透支了,此时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用眼神左右看了看,表示摇头。
张定边无奈,想了一会,道:“还是给你找个地方休息吧。”
张定边也觉得抱着沈敬在这街上行走很别扭,而且沈敬的身体,确实是需要休息。
“你身上有银票吗?”张定边问。
沈敬卧病在床,身上当然没有银票,他转了转眼睛。
张定边也一样,身上没钱。
沈敬想着,这时候,能去的地方,好像就是苏家酒楼了。
但是说不出话来,张定边也不知自己和苏家酒楼的关系。
张定边思考了一会,最后抱着沈敬朝着西南边走去。
中秋夜,金陵解除了宵禁,好像所有人都出门来逛街了,哪儿都是人满为患。
不过街道上每个人手里都提着花灯,好看极了,不少市集处,无数人围拢着,在猜灯谜,看杂耍,路边的小贩也在努力吆喝着,热闹极了。
沈敬往日这时候,已经开始泡药浴了,此时沈敬没有泡,竟然还有些难受……
沈敬真觉得自己有点贱!
走了许久,张定边忽然在一座府邸前停下了脚步。
沈敬抬眼看去,只见府邸大门之上纵横各五排钉帽。
按照朝廷制度,这是侯爵的府邸了。
府门阔为三间,高大巍峨,门上悬匾,上书“侯爵府”。
沈敬一愣,想到张定边认识的大明的侯爵,似乎只有陈理了!
张定边在门口停留了一会,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门口有人看到了张定边来了,飞奔进去通报了。
今天是中秋节,各处都很热闹,但是陈理府上却似乎格外冷清,冷清得都有些奇怪了。
张定边却也不等人通报,抱着沈敬直接走了进去,门口的下人也不敢阻拦,只是远远地跟着。
这陈理的府门之内,从南向北建五排正房,隔成六进院落,居中一条南北走廊将各院串通。
张定边刚走了第一进院落,就看到陈理带着几个人跑了过来。
陈理的身边,一个是张必先,另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应该就是之前张定边说的明升了。
在明升身边,还有一个消瘦的老者,像是一只警惕的狐狸,盯着张定边和沈敬。
他们三人见到张定边来了,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之情,但是看到张定边抱着沈敬,他们也都愣住了。
陈理激动道:“张叔……您莫不是回心转意了?”
张定边见了他们几人,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借个房间用一下。”
张定边说完,也不等他说什么,就往东边走去,他对这儿似乎还算熟悉,一会儿就来到了一间房。
这房间,虽然也很不错,但是装饰上的贵重程度和沈敬的房间比起来,似乎还略逊色一些。
张定边将沈敬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此时陈理等人纷纷跟在他的身后,见张定边放下沈敬,张必先先说话了。
“张兄,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张定边冷冷地说:“没有,就是借个房间而已,你们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不会参与,也不会过问。”
陈理道:“张叔,我们就差你了!”
张定边苦笑道:“你们的计划太草率了,别说我了,就是你能把他们内部的徐达给策反了,我看也没机会!”
那明升显然就没有陈理和张必先对张定边如此热情和尊重,他见张定边拒绝,而且这么泼冷水,脸色就变了。
“张将军,是被徐达大军打怕了吧?”
张定边还没说话,陈理就说了:“张叔天底下就没有怕的人和事,只有想不想而已!”
陈理的神情里,还有依旧有一些崇拜的神色。
张必先此时也说:“张兄,当初我们是独木难支,现在还有明升一起,我们两方一起,还是很有机会的,你也不想史书上徐达那小子名垂千史,而你我籍籍无名吧?”
张定边似乎充耳不闻,看着沈敬,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别吵了,我这有病人。”
陈理等人再次将目光投向沈敬。
他们第一次路上偶遇张定边的时候,张定边就是在给这个年轻人当马夫。
后来张定边主动来到陈理府上,在这里住了好几天,期间他们邀请了张定边很多次,张定边最后愿意听了一下他们的计划,但是张定边听了他们的计划之后,没有要参与进来的计划,任由他们怎么哀求,张定边也无动于衷。
这次张定边在他们准备起事之前的来到了陈理府上,他们都以为张定边回心转意了,但是现在看来,张定边好像真的把陈理府上当客栈了!
而且看得出来,张定边似乎很在意这个年轻人。
陈理、张必先、明升还有明升身后的那老者,此时都直直地看着沈敬,神态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