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妖醒来之时,浑身已被淋湿,他睁看去,只见一个五大三粗,面相凶狠的衙役拿着木盆往他身上泼水,他本想挣扎,可刚一动弹,就觉浑身已被捆绑住了。
当扫视查看时才知自己被捆绑在门板之上。
心中不由一阵酸楚,觉得自己好生可怜,又害怕地想着,“这钱员外该不是使了坏,让自己不得好死吧!”
转念一想,“我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就算死了,能护住龙姑不被坏人糟践,也算死得值了。”
“总算是做了好人,活成一回人样。”
心中想得开了,也就不愿再看钱员外,县官等人的嘴脸,干脆又闭上眼睛。
面相凶狠衙役见青妖闭上眼睛,以为青妖身子孱弱经不起折腾,便随手扔了木盆,走到案几之前,双手抱拳道:“大人,这小孩子身子骨太弱,醒了又昏死过去了。”
眼珠一转,紧接着道:“俺怕将他折腾死,摊上人命官司。恳请大人暂缓升堂。”
堂上,案几后一个头戴幞头,身穿着圆领大袖青袍,腰间束革带,身形消瘦,头发花白,面容苍老的县官抬起头来,看着面相凶狠的衙役,道:“本官知晓了,你带衙役去后堂候着,本官与世侄许久未见话话家常。”
面相凶狠的衙役道:“喏。”然后挥手道:“兄弟们随俺去后堂等大人吩咐。”说着便带着众衙役出了大堂。
钱员外赶着碎步,走到案几前,双手抱拳躬身,道:“世伯,你我两家乃是世交,世伯的恩德,侄儿是记得的,三年前世伯费了心力,举荐侄儿入了府学。侄儿才有资格做了候补太学。”
老县官眉头一皱,道:“侄儿,既入了候补太学,为何不在家中好好读书,待太学大考,也好随了心愿?”
钱员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额头几乎贴在地上,道:“世伯有所不知,小侄家中那悍妇凶蛮,与小侄感情不睦,侄儿碍于父母情面,却不能休了她。心中又多生烦闷,就与故友牛郎中说了,那牛郎中说欠了赌债两千俩白银愿卖娇妻,侄儿寻思着,俺的日常起居又需有个贴身人照顾,故而相约牛郎中一见他家中娇妻。”
“那叫龙姑的小娘子温婉贤淑,秀外慧中,惹得侄儿喜爱,故而狠狠心,咬咬牙,便给了那牛郎中两千俩白银。”
“然而半途中杀出一个不懂事的小子,拐走了俺新买来的小妾。”
话毕他抬头看向老县官。
“世伯,可要为侄儿做主啊!”
青妖暗暗冷哼,心想,“好一个巧舌如簧的钱员外,设下圈套害了牛郎中,逼人卖妻,在这儿却说成人家自愿的了。”
“这人,人心怎比毒蛇还毒!”
转念一想,“我何不在此揭穿钱员外的真面目。”
可细细想来,这钱员外一口一个世伯的叫着,这老县官岂能信他,恐怕话未出口,就先被害死了。
暗暗想到,“静观其变未尝不可。”便装死不出一言半语。
老县官蹙眉看着青妖,心下里狐疑。
这小子不过八九岁年纪,又怎能拐走一个小娘子,其中莫非有蹊跷,还是钱燎在故意隐瞒什么。
想到此,他心中暗暗冷哼一声,腹诽到,“小子,你一个做晚辈的,难不成想拿俺当猴儿戏耍?就凭你一张巧嘴,就想让俺当你手中的刀子。”
口上说:“贤侄,老夫的难处,你有所不知,如今换了天子,这新天子体恤爱民,断不让私下用刑法了。”
“老夫久食朝廷俸禄,怎能不依照天子之意办事,坏了朝廷的法度,天子震怒,可是要降罪老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