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章 低调啊

谁还能拍着胸脯公然说:“定郡王一定会胜利!王爷您别不信,一定会的,不会我把脑袋摘下来!”

谁敢说啊?

元丰帝知晓了谦王府的做派,倒是有些意外,轻嗤一笑:“老二这回倒是做了件有脑子的事啊,看来监国监了这么久,多少也有点儿长进。”

这场战争开始的突然,谁也没有料到,结束也结束得这么突然。

三月底,捷报传来,南番都城已被定郡王率军占领,老南番王战死,三位皇子、以及南番核心臣子属僚全都被定郡王给拿下了。

定郡王准备留下部分军队驻扎南番,暂且接管,他亲自押送南番三位王子以及那些臣属进京请罪,请皇上处置。

消息传来,朝堂一派欢腾,整个京城、整个大庆无不欢欣鼓舞。

人们兴高采烈的议论着,赞叹着,骄傲自豪着。

就说嘛,堂堂大庆泱泱大国,怎么可能连小小的一个南番都收拾不了?之前之所以会打了败仗,那也是因为领军的将领不行、而不是大庆国力不行啊。

瞧瞧,定郡王这不是打了胜仗吗?

众人无不感慨,武王已经老了啊,不行了,属于他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了!定郡王比他要更厉害、更有本事啊!

于是,秦朗的过往全都被人扒了出来,包括他在乌水城大大小小的战功,也包括他的身世、他曾经在乡下长大、生活的艰辛。

如果秦朗一辈子这么在乡下过下去,最后得到的也不过会是几句茶余饭后的八卦与叹息,或许甚至还有嘲讽和不屑。

好好的一个皇家血脉,混到那种地步,可见无能与窝囊了。

真是白瞎了那么高贵的血脉啊。

皇家人最后能过成他那样的,还真是前无古人啊。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随着他的成功、他的出人头地,过往立刻被染上了某种光环,被渲染了几分高大上的砥砺。

他也成了一个在困境艰辛中坚韧不拔、顽强奋斗、努力向上的光辉高大英雄形象,为所有人所敬仰和同情仰慕。

“定郡王真了不起!在那样的环境中也能成长起来,可见其心性之坚韧、品行之高洁!”

“不向命运低头,定郡王好样的!真乃我辈楷模啊!”

“英雄,这才是真英雄!”

“定郡王能有今天,全靠他自己的努力,他真了不起!谦王瞎了眼啊,这么好的儿子竟任由流落在外。”

“哪怕不回谦王府,定郡王也迟早出人头地、功成名就。”

“本来便是如此啊,定郡王在乌水城立下大功时,可并没有谦王府什么事儿。”

“......”

秦朗的人生,瞬间变成了一段曲折而坚韧不拔最终成长的英雄传奇,为百姓们所传颂赞扬,就连苏锦的过往也被人挖了出来说了个通透。

一时间,可以说是风头无限。

且说捷报传回京城,元丰帝大喜狂喜,此日竟带着病体挣扎着上了朝,接受了朝臣们的恭贺,苍白瘦削的脸上笑容就没停下过,眼睛放着光,当朝大大称赞了谦王和秦朗。

谦王笑得开怀,却终于学会了几分稳重,强压着心底的得意与雀跃,恭恭敬敬的谦虚了几句。

元丰帝更是老怀甚慰。

当日,赏赐流水般的送入谦王府。

好些是指明给苏锦和臻儿的。

是夜,元丰帝沉默的靠坐在龙榻一头,不时轻轻叹气,半响方喃喃低语:“天意,天意啊......”

是夜,或许在接下来的很多夜,都会有人睡不着,辗转反侧。

比如武王府,比如宁郡王府,甚至,谦王府。

苏锦一颗心终于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南番的战争这是终于结束了,要不了多久,她的阿朗就会回来了。

分别的这小半年对她来说,真正是度日如年。

她从来没有觉得过,原来日子一天天的竟是这般难过。

难过得令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甚至都不敢放开思念的想他,怕一想就受不住,怕一想就会忍不住抛开一切冲动的南下去找他。

假如不是被皇上困在京城不敢走,苏锦觉得,或许她真的已经南下了吧?谦王府,是困不住她的。

如今,他终于要回来了。

思念的闸门终于可以打开,任由那铺天盖地的情感倾泻而出。

傅明珠心情很是复杂,那到底是自己爱过、又恨过,如今却已说不清楚究竟是爱着还是恨着、或者是又爱又恨的男人。

他南下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为他担心,偶尔却又恨不得他死在南边才好呢,死了也就不会再属于苏氏那贱人。

她甚至会忍不住想,假如他真的死了,临死前那一刻,可会想起她吗?

可听到他得胜即将还朝的时候,她心中涌起的却是情不自禁的欢喜和松一口气。

下意识的竟还有种特别骄傲自豪的感觉,不愧是她所钟情、仰慕的男人,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成功的,她就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

等回过神来,她又怔愣了。

她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他好与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所挣来的荣耀,也不会有半分落到她的头上。

也不会有人笑着跟她说一声“恭喜!”,更不会有人用羡慕的目光看她。

苏氏......

这一切都将属于苏氏。

傅明珠整个人都不好了,嫉妒如潮水般蜂拥而来,她眼中一片赤红,恨意滔天。

捷报传开,整个京城沸腾了,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

作为大庆人,人们骄傲而自豪,与有荣焉。

家中有人、有亲戚朋友从军的,高兴之余更大大松一口气:战争终于结束了,不会再死人了。

定郡王的名声和事迹传遍大街小巷,人人敬仰。

赵明安一连好几天都没出门,不是不敢,而是不愿意。

出门走上十步都会听到“定郡王”这三个字,茶楼酒楼更是重灾区,到哪儿都是议论讨论各种夸奖秦朗的。

他听着烦。

以前那些朋友们、点头之交们、对头们更不用说了,见了他没有不说不问的,有的看他的目光还相当的一言难尽。

有的故意说些话来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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