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果然如此

余者众人很快也都退下,苏锦将两名军医都留了下来,还有郑管家和段符。不然万一有个什么就说不清了。

反正这卧室够大,他们远远的站着,又不像崔小姐那样不识趣,并不会影响什么。

郑大将军的伤对苏锦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她将自己的治疗方案一说,两位军医大摇其头,并且有点鄙夷不屑的瞅了她一眼。

这么简单的办法难道他们想不到吗?可是不行啊,用刀子割开皮肉取这么深的箭头,那种剧痛不是说不怕痛便能忍得住的。

能忍得住的只是不叫唤而已。

肌肉还是会紧绷,这对取箭头来说非常不利,一不小心极其容易误伤血管或者神经。在那个位置,万一刀尖一偏伤了心脏——

鲁莽、自以为是!这是两位军医心中对苏锦的评价。

苏锦微微一笑:“我知道两位大人顾虑的是什么,不过这算不上什么问题,用麻沸散即可,我特意叫人打制的这一套器具也十分精巧,正适合做这种需要细致的手术。”

“什么?”

“麻沸散?”

两位军医目瞪口呆失态的提高了声音,活像见了鬼。

不说他们,便是郑冠卿也愣了愣。

他当然也知道,倘若有麻沸散这种东西,对军中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秦夫人此言当真?”

苏锦心里暗叹,看来京城那边是真的把林家献上去的麻沸散方子束之高阁了啊,连半点儿消息也没有传出来。

“这种事焉能作假?”苏锦淡然的笑笑:“我是淮南道繁城房荫县人,繁城林家乃淮南道有名的医药世家,这麻沸散他们去年便制出来了,巧得很,我认下的妹妹正是林家如今新一代家主的妻子。所以,这麻沸散别人或许没有,我手里却是有一些的。”

郑冠卿轻叹,两位军医脸色却不太好看。

刘军医:“如此说来此事是真的了!这等救世济人之物林家怎能藏私?为何不上报朝廷?”

寻常的什么药方留着做祖传秘方这没什么,但麻沸散跟寻常药方却不一样。林家不该掖着捂着。

“两位大人没听过吗?”苏锦一脸愕然:“这不对啊,此物我那妹夫分明已经上报太医院了啊!”

郑冠卿挑眉:“当真?”

苏锦点点头正色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作假?”

苏锦当然没有必要说假话,因为这种假话没有任何意义,郑冠卿只要稍稍动用关系便可查得一清二楚。

三人都不再说话。

两位军医心里是有些不甘和愤怒的,认为朝廷忘记了他们,郑冠卿却比他们要更加清楚一些,朝廷不是忘记了,是压根就没把人家进献的方子当回事......

“郑大将军,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要开始了。”

郑冠卿“嗯?”了一声,点点头不假思索:“有劳秦夫人。”

“我是大夫,分内之事。”

两位军医原本还想说什么,但郑大将军已经开口,二人也不便开口,只得默不作声的在心里紧张。

林小雨、林平跟着自己的时日还短,这次便没让他们上手,只让他们在一旁仔细观察,款冬、半夏给她打下手。

两位军医也站在一旁,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

林小雨、林平又兴奋又感动,暗暗在心里道师父对他们真是太好了,就连为大将军诊治都不忘记叫他们观摩。

这可是二品柱国大将军啊、还是敏国公府的世子爷,师父的胆子究竟是怎样长的,大将军在她眼里也就一试验品......

苏锦的手很稳,款冬、半夏也已历练出来了,哪怕此刻面对的是大将军,一旦苏锦说了开始,在她们眼中也就是个病号。

过程非常顺利。

胡军医、刘军医看的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就连郑冠卿自己也觉得这体验太神奇。

他平躺在那里,能够看得到苏锦对他下刀子等各种工具,看得到她用极其精巧的镊子将那三棱倒钩的箭头从他的肉里拔出来,神奇的是,他压根没有感觉到痛。

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痛的,只不过那种程度的痛对他来说什么也算不上。

麻沸散、这就是麻沸散的功效吗?真是——太神奇了啊!

郑冠卿的心忍不住滚烫火热起来。

干脆利落的简单缝合伤口、上了药、包上干净的纱布,苏锦微笑道:“郑将军身体向来健康,这点儿伤口算不得什么,不过最好还是卧床休息三四天,至少一个月之内不要做幅度太大的激烈运动,舞刀弄枪什么的暂时也都停下来。伤口别碰到水、按时换药、饮食清淡,两位大人想必比我更清楚,我便不多说了。等过七日左右,我来为将军拆伤口上的线。”

郑冠卿躺着没法起身,冲她点点头,狭长的丹凤眼中难得露出三分笑意与——尊重?“秦夫人请,改日再向秦夫人道谢!”

“将军客气!”

胡军医、刘军医与郑冠卿同样一颗心热切滚烫得呼吸都粗了,这厢刚结束,两人便满脸陪笑跟在苏锦身边不停的夸赞恭维,顺便问她这些器具和麻沸散、以及这救治的方法。

苏锦倒是没什么不能跟他们说的,有问必答,还很慷慨的给了两人一小瓶麻沸散,笑说他们以后有什么想要探讨的可以上林家医馆去,那里有他们想要得到的一切答案。

至于这套工具,如果他们有兴趣的话,她也可以把图纸给他们,图纸上有非常细致的说明,只要找得到手艺过硬的匠人,他们也可以打制。

胡军医、刘军医见她如此慷慨大方,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高高兴兴的道谢,笑道回头定去拜访。

这会儿的确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苏锦笑着答应了。

小样,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他们想要留下她这套精巧的工具观察观察,最后这套工具还能不能回到她手里、或者会不会缺少什么还两说呢,她才不会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而且,她用惯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拿去。

几人刚出房间门,众人便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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