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晚风习习,带着夜里的凉爽吹拂整个人间。
萧顾带着赤甲骑兵朝着北齐方向撤离,途中,罗峰和徐伽两人带着黑旗军与之会合。
也是凭着月色,否则就他们这浩浩荡荡将近得有两万人的队伍,恐怕早就被人发现了。
“殿下…”
“殿下…”
徐伽与罗峰恭声说道。
“嗯,你们那边怎么样?”萧顾见到他们浑身上下仿佛是浸泡在血里的一般。
“我们这边还好,总兵力是敌方的数倍,且敌军只有一位元脉上境,我与罗峰联手,将他制住。之后的事便是水到渠成,没花多少力,伤亡情况也比较低,在可控范围。”
徐伽命手下的将官,率军队先行出发,自己几人则是离开队伍在一旁骑着马缓慢前进。
“张痕大哥,你们那边怎么样?”徐伽向一旁沉默的男子说道。
“还行,一切都和殿下所估料的都相差无几,唯一的变数便是多了谢承。”张痕开口说道。
“谢承?谁啊?”罗峰满脸问号的问道。
“谢承!他怎么会在这里?”和罗峰的表现完全不同的徐伽惊呼道。
“你知道这个叫谢承的?”罗峰看向徐伽。
“你得有多无知才不知道谢承。”徐伽一阵无语,再次说道:“谢承,南梁世家谢氏一族的二公子,虽是庶出,但如今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便跻升藏墟境。”
“藏墟境!”
这次轮到罗峰惊呼起来。
“现在知道了吧,凭借着藏墟境的修为在家族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但要知道,在这之前他那庶出的身份可不会让谢家对他有多重视。这样的环境都能成长起来,天赋相当可以。”
“是个不错的对手。”萧顾在一旁听着。
“嗯?”徐伽顿时感到不妙。“不对啊,按照我们之前估计,对方虽然有三名元脉上境,但又张痕大哥在,尚且只是可以牵制他们。再加上一个谢承,这怎么可以安然脱身,更何况安然完成任务,从而全身而退。”
“这你得问殿下了。”张痕摊了摊手,“他一个人对上谢承,还把对方制住了。要不然你们以为这么早就结束了。”
“殿下,你破境了?”徐伽试探的问道。
要知道谢承一个二十出头年纪的人跻升藏墟境都可以被称为天赋相当可以。眼前这位殿下今年才多大,不仅达到了藏墟境,甚至还将谢承击败。
“没有,用了些特殊手段。”萧顾淡淡地说道。“现在还是元脉境。”
“殿下威武,竟然以元脉境战藏墟境,恐怕这世上没有多少人做得到。”罗峰在一旁,嘴上拍着马屁。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幸好殿下有手段,不然我们的计划恐怕还完不成。”徐伽想了想说道。
“没什么事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张痕看着萧顾的脸有些苍白,关心的问道。
“是吗,没事,或许是强行越级一战,气血翻涌所致,休息调息一一段时候就好了。”萧顾说道。
“那就好。”
几人纷纷点了点头。
“谢承突然出现在军中,此时绝非巧合,若我所料不差,不只是谢承这里,其他南梁各处防线大营中都会安排高手入驻。”
“另外,罗峰,待会儿你去安排一下,骑兵的驻地置办在黑旗军附近,要距离大军足够偏远。还有,通知骑兵卯时出发返回延景。”
萧顾这样的安排看似有些不合理,其实不是没有道理。
要知道一支如此数量的骑兵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是要引起各方关注的。好在现在是黑夜,这才会被掩盖诸多痕迹。
虽然萧顾不怕被人发现,但能少引人关注,就少引人关注。这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要骑兵们卯时就出发,要知道那个时候天色才刚开始亮。这个安排是这个道理。而与黑旗军挨在一起,同时远离大部队,同样是这个道理。
“骑兵重伤员,妨碍骑行的人,从黑旗营中抽调与其交换,将骑兵伤员安排进黑旗营。”
“我们离开后,所有伤员都可以先安排在这里疗伤,等到伤势好转,再让他们返回延景。”
“是”罗峰道。
“徐伽,你明天安排妥当返程回京的事后,在研究一下路线。我们需要安稳,当然,当然回程的路上也别太安稳。”
徐伽哪能不明白萧顾的意思,于是答应一声。
“行了,差不多就这么多了,先返回巨阙吧。”
说罢,萧顾率先策马扬鞭,朝着巨阙城的方向而去。
……
此时的北齐边境帅帐中,来自各个营地的各种各样的信息传来,一堆的将军、幕僚围着地图不停的议论。
从目前传来的消息中可以得知,己方几乎所有的前线军营基本已经紧急动员。差不多就是全军戒严的程度。可向未知,此次的事件闹得有多大。
此时的张自横正靠着椅子上并用手杵着下巴一动不动,看那样子像是在发呆。
耳朵传来争吵的声音,视线所及也是一顿慌乱。不由得感到心烦意乱。
当他刚刚赶到这里的时候,手下的人立即来报,说跟随萧顾的黑旗军很早以前就开拔了。偏偏具体动向不知道。听到这一消息,差点没直接倒下去。
于是连忙把手下的斥候全给派遣了出去。
此时的他正在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正当他思绪有些放空时,一名传令兵飞快跑了进来。
“报,将军,城主传信,殿下已经返回巨阙城……”
自打传令兵刚进来的时候,张自横的心不受控制的悬了起来,直到此刻,才是重重地落下。同时深深的叹了口气。
“呼”
张自横突然感觉自己呼气的声音有些大,反应过来才发现,旁边一群人几乎和自己同步紧张,然后呼气。
“将军?”传令兵喊道。
“嗯?还有什么事。”
“将军,城主说需要你尽快返回巨阙城,商议要事。”
张自横这才知道,刚刚听到萧顾安然返回后,放松之下自然而然的屏蔽了传令兵后面的话。
“对,还要商议到底怎么办。”张自横自言自语的说道。
随即安排人让边境各营全部戒严,防止南梁这个时候找事。
处理完一切后,便立刻骑马往巨阙城的方向赶去。
约莫半个时辰,当张自横好不容易赶到城主府,还没歇息片刻,便立刻被赵翟派人给带去了议事的地方。
张自横经过了弯弯绕绕的走廊后,还没进门,便听见屋内传来姚祜说话的声音。听那声音似乎还是有些焦急。
“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等张将军回来再说吧。这次麻烦不可谓不大。”赵翟抚摸额头,有些为难的说道。
“什么事情,非要等我回来商议?”
“张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赵翟,姚祜连忙上前,张自横走进屋内发现里面不止两人,还有几名其他的官员。每个人的脸上此时忧虑重重。
“到底怎么了?诸位怎的这……副表情。”张自横说话的时候顿了一下,否则他就得得罪在场的所有人。
虽然没说出来,但心里则是在嘀咕:“这帮人怎么一副哭丧脸的样子,跟死了亲爹一样。”
“还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位殿下呗。”一位官员不满地说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得从长计议。”赵翟看了一眼那官员,随后招呼大家先进屋。
张自横则是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等等,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
“那小子不是回来了吗,这接下来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剩下的等京城里的皇帝做决断呗,要怎么处理那家伙,咱们等消息不就行了。”
张自横有些生气的说道,显然他没注意到自己话语的称呼似乎有什么不妥。
“哎呀,张大人慎言,不可对皇族不敬。”身旁一官员满脸惊恐地说道。
张自横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但毕竟已经说了,于是干脆当做不知道。
“处理,你还想怎么处理。”赵翟没好气地说道。“人家现在正身受重伤躺在自己家里,你去处理啊。”
“什么?”张自横有点不想醒自己的耳朵。
“还处理…”赵翟又补了一句牢骚话。“你现在敢去,我敬你是条汉子。去啊。”
“城主大人,消消气。”姚祜在一旁打圆场道。随后又对张自横说道:“殿下刚回来的时候还好,没出什么事,我和城主大人去找他的时候询问今日这事的缘由时,在交谈中不知怎的,殿下突然口吐鲜血,这也着实给我们吓了一跳。”
“那现在呢?”张自横焦急的问道。
“好在董先生在,帮助殿下先行稳住了伤势。现在应该已无大碍。但估计得静养一段时间了。所以我们才火急火燎的命人去前线请你回来,看能不能商议出一个结果来。”姚祜解释说道。
“董先生在,那就好,那就好。”张自横再次把心沉了下来。
而他们所说的董先生自然便是那位“七君”。
“嗯,所以我们需要尽快商议一个合适的方案出来,无论是对京城还是边境都得有个交代,你说呢?”姚祜仔细的分析道。
“行吧,尽快吧,正是岂有此理,闯祸的人在那舒舒服服的躺着,要我们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擦屁股。”张自横有些欲哭无泪地说道。
可以说,在场众人他的责任最大,毕竟是手握兵权,前线调度几乎可以说全部出自他手。
不只是他,恐怕在场众人都是这样,要不是周围有人不好失态恐怕早已哀嚎遍地。
众人也不在各自推诿纷纷集思广益,商讨这次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