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赤甲的骑兵见到南梁士兵尽数退回营地,便没有再继续去管这些人。而是将还陷在己方战阵中的士兵们全部清理。
一时间,惨叫声响彻战场,不绝于耳。
谢承看到这一幕,心中虽有不忍,但却无可奈何,他毕竟是这支军队的统帅。他要向这支军队的所有人负责。
吩咐手下的人重新整备各部战力后,谢承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些赤甲骑兵。
“赤甲骑兵…,北齐似乎没有这样一支强势骑兵军队。”
正当他想着,营地外的北齐骑兵此时已清理完剩余的军队,同时也在重新整备人马。
双方就以大营辕门为分界线相互对峙,一时间南梁士兵不敢冲出营地作战,因为面对的是骑兵。
而北齐的骑兵也不敢冲入营地作战,因为这样,营地的地势环境也会极大地限制骑兵的优势。
双方沉默一段时间,终于最前排的赤甲骑兵纷纷让开一条路,整支部队也在向后。
与此同时数百赤甲骑兵这条路冲出,呈一字排开的样子。
紧接着,他们拿出一捆捆的绳子,只见绳子的一端还连接着像是倒钩一样的东西。
赤甲骑兵纷纷将手中的倒钩甩了起来,齐齐向着大营辕门扔去,同时在他们身后的人也将长绳接过,使得每根长绳都有数人在拉。
知晓对方意图的谢承急忙命人调来一批弓箭手,意图逼迫对方不再进行下一步骤。
然而像是早就知道对方意图似的,只见赤甲骑兵纷纷拿出盾牌样的东西置于身后。
“驾”
“驾”
赤甲骑兵催促着马匹奔跑起来,数百近千的士兵奋力拽着绳子,似是要将辕门拉胯。
“放箭”
时间间隔不远,弓箭手就位,箭雨从天落下。
尽管有盾牌在身后挡着,但盾牌终究不能覆盖全身,渐渐的,有赤甲骑兵被不间断的流击中。
好在盾牌护住了后背,所以即便是被流矢击中,也对牵拉辕门没有太多影响。
反而是因为些许流矢击中了马匹,导致马匹吃痛受惊从而疯狂奔跑。
结果,辕门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一整个给掀翻。
至此,,两军直挺挺的暴露给了对方,南梁士兵再一次面临被骑兵冲锋击溃的险境。
然而,这一次赤甲骑兵却并没有准备全军冲锋。
而是位于最前方的部分骑兵摆好了冲锋架势,而在他们身后的所有人全部翻身下马,抽出长剑。
其实也难怪他们会做出这种选择,毕竟大营内不像外面有着足够的空间给骑兵施展。所以,现阶段便是让部分骑兵发起冲锋、打乱对方的布置,剩下的人紧随其后,实施贴身肉搏。
不多时,骑兵发起冲锋同时刺激马匹跟随在骑兵身后,以不计马匹的死伤,强行借助冲锋带来的冲击力击溃那所谓的人墙防线。
一时间,南梁军营内人仰马翻,混乱至极。
当他们还没缓过来的时候,赤甲骑兵又手持长剑杀到眼前。
仓促应战的南梁士兵本以为没了马匹的骑兵,犹如老虎少了牙齿,不堪一击。
结果当双方短兵相接的那一刻,他们才知道,什么叫错的离谱。
当赤甲士兵冲到眼前,最前排的南梁士兵挥剑抵挡,但他们却发现这些士兵的力气异常强大,双方互砍之下,南梁士兵手中的武器险些被震掉。还未来得及重新把剑拿起来,赤甲士兵的剑刃已经到了身上。
“铿锵”
“撕拉”
长剑划破铠甲,撕裂肉体的声音响起。
瞬间,首先肉搏的南梁士兵如同待宰的牲畜一般被屠杀。
好在谢承即时指挥,压住阵脚,再徐徐周旋。
时间一长,他们发现并不是所有的赤甲士兵都那么勇猛。只有最初的前面一批,想来是类似于攻坚类的特殊兵种混在骑兵中,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人马皆是陷入了苦战。
北齐一方的赤甲骑兵经过提前安排,以及将各种手段、战法一气呵成,紧密相连。可以说将己方的优势在这个环境下发挥到了极致。
而南梁虽然处在由于始料未及,仓促应战的劣势之下。但胜在人数上占据极大优势。
在双方还未开战前,通过估计,南梁军营内的军队人数约摸是赤甲骑兵的两到三倍,要不是提前布置,外加偷袭。赤甲骑兵未必敢放弃马匹作战。
此时的谢承早已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剑同敌军手里的碰撞了多少次。
终于,在如此混乱的场景下,他发现对方中应该是和自己一个级别的统帅。
之所以这样认为乃是因为对方此时正以一人之力独战自己这边三位将领,似乎还略占上风。
正当他也要加入战局之时,一把长剑却是朝着自己飞来。
好在反应及时,一剑将其挑飞。同时也发现了偷袭的人。
那人此时正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默默的注视着战场的变化,却始终不曾打算加入其中,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看客。
看见对方注意到了自己,萧顾也是浅笑一下,说道:“谢家小将军好啊。”
“你是何人。”谢承下意识问道。
“北齐,萧顾。”萧顾也是随意说了自己的名字。
“北齐储君!”
谢承惊呼,他万万没有想到北齐储君竟然会亲自带兵上前线,还敢在这个时候主动率领军队越过边境线来偷袭。
“谢小将军说的严重了,子宁尚且还没有加封储君。况且这次捅的篓子有点大,想来回京之后储君之位当再与我无缘。”
萧顾说的十分风轻云淡,仿佛是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
说者或许无心,但听者却未必无意。谢承此刻倒是看不透,甚至是看不懂萧顾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作为南梁世家大族出身的谢承对于消息渠道自然是非常人所能及,所以也可以接触到常人所不能接触的到的消息。
在他所知道的萧顾,是一个由于尴尬身份而十分柔和,小心的人。但今日观他所作所为势必会将其推到风口浪尖,而这和他的性格所能做出来的事却截然相反。
这个暂且不谈,从他那步步紧逼,一环扣一环的偷袭策略来看。危险,是他对萧顾最首要的评价。
“谢小将军在想什么。”
一道声音传入耳中,打断了谢承的思索。
抬头望去,萧顾仍旧端坐在马上。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神情显得淡漠,给人一种十分平静的感觉。
仿佛现下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他的情绪产生波动,使他动容半分。现下所发生的一切他都成竹在胸,把握在手。
“我在想,殿下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到底是在干什么?”
一听这话,萧顾倒是反而极认真的想了想。
“那个时候,正在品尝某人刚烤好的羊腿。老实说,那家伙烤的羊腿味道不怎么样,但火候倒是把握得极好。怎么说呢,那家伙像是个不会放调料的好厨子。”萧顾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十分严肃的说道:“然后一高兴,就打算做这件事?”
谢承万万没想到萧顾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这样一个显得有些荒诞的答案。
“就这样?”谢承反问。
“当然。毕竟嘛,人生在世,难得碰到有意思的事,难得碰到高兴的时候。既然高兴,那又为什么不做呢?”
“可这两件事似乎并没有关系。”谢承又问道。
“我说了碰到有意思的事情,碰到高兴的时候。”萧顾有些无奈,只得在解释一遍道。
“就为了有意思,就为了自己高兴。殿下就要不顾大局,不顾两朝百姓,执意在此时兴起刀兵。致使两国边境战火重燃。”
“虽然可能有些曲解我的意思,但你可以这么理解。毕竟,我又不在乎。”萧顾仍旧是一副十分淡然的样子笑着。
“疯子!”谢承怒喝一声,发泄着心里的愤怒。随后用剑遥遥指着萧顾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当然。”
“既然如此,那谢某得罪了。”谢承仿佛想通了什么。
“哦,谢小将军想干嘛。”萧顾一点都不着急的说道。
“擒下你,自然能结束这场战争。”谢承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自然,殿下也请放心,谢某不会伤了殿下,只会将殿下擒拿,逼迫这些人退军,之后还要幸苦殿下作为人质,我会将你移交有司衙门,由他们去和北齐交涉。”
“哈哈哈,我想知道能说出谢小将军说这话,凭的是什么。想擒拿我。好大的口气。”萧顾摆了摆手,一脸不信的样子。
“就凭这个……”
谢承说罢,在他的身上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同时周身浮现出一层极薄的淡白色雾气。
“哦,藏墟境初期。有点意思,谢小将军在这个年龄,能在武道上有这样的成就。当真是不错。”
“殿下谬赞,以殿下的年纪。想必尚未突破到藏墟境。还有殿下也不用再拖时间了,待我将你擒拿,或可陪殿下秉烛夜谈。”谢承自信满满。
“倒是个不错的待遇。但,仅是凭借初期的境界,或许并不能顺了谢小将军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