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交心

《刺杀师尊后黑心莲追悔莫及》全本免费阅读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

秦栀着一袭青色便衣,简单拿了些药放入行囊,准备动身前往百川北部寻找白顶雾雕。

距离合欢散发作的期限不足半月,届时毒发若没有解药,便又得用内力去抵押,可如今她身上流淌的是商岚的内力,她无权占为己用,况且七阶内力浩瀚无垠,用来置换太过可惜!

乖乖关了七日禁闭,哪里还有时间炼化解毒丹?秦栀本就不是个恪守规矩的人,如今刚好借着关禁闭的时间出去找配药。

她卷起标好位置的地图,轻手轻脚唯恐惊动了灵晔峰两个不安分的小子,岂料刚踏出院子便望见一道玄衣身影立在院中,不知守在那多久,正背着手目色深沉地望着秦栀。

如今秦栀得了商岚的内力,已经恢复到七阶的修为层次,几乎可以洞察整座山每时每刻的内力波动,可她竟根本没发现此人的出现,可见对方实力之高深。

她拱了拱手道:“商掌门。”

商应泽点头示意,踏进正厅坐下,秦栀忙给他斟茶,他却挥挥手示意秦栀过来他身边坐坐。

“秦峰主,不必紧张,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目光落在清透的红茶上,扯唇一笑,“你自小便有主见,此行前来,我是有件事想问问你的看法。”

秦栀面不改色,垂眸应道:“商掌门请问。”

商应泽修为深不可测,若这世间有几人让秦栀心里忍不住生出敬畏之意,此人必定是其中之一。

他手指摩挲着那枚黑曜石戒指,在烛火的照耀下仿佛藏着一股暗流,他沉吟片刻道:“秦峰主可知,百川近几年出现了一个叫“天道院”的神秘组织。”

秦栀摇了摇头,手指微微蜷在袖中,“秦栀自知荒废了三年,不知世事如何。”

商应泽目光一凝,叹口气道:“修士道心有异便会生出心魔,魔修各个桀骜自负,各自为战,极易被仙门百家联合除灭,可天道院的存在将无数魔修汇聚在了一起,并且四处搜罗有天赋的孩子让他们强行堕魔。”

“竟有此事……”自甘堕落无人可救,可将魔爪伸向天真懵懂的孩子,强行扭转一个人的命运,实在可恶!

商应泽眼神如冷月般清亮,“天道院有一秘法名为转灵术,可将内力没有任何副作用地传到另一人体内,许多魔修以此助长实力,修为愈发深不可测。”

“我猜测,葛家村你们所遇之人便是出自天道院,紫渊修为暴涨也是服用了高阶的转灵丹……没想到他们已经可以将内力炼化进丹药了,实在可怖……”

秦栀一愣,难道那咒法源自天道院,可鹿头印记明明是……

商应泽站起身行至窗边,婆娑树影后似是一道黑影孤立在那,悄悄窥视着房中的动静,他仿若未闻,一板一眼解释给秦栀听。

“转灵术法咒如蝗虫过境般荼毒无数修士灵师,殊不知此法只对修为下滑之人有效,因为只有依靠自身能力提升修为,才能同步淬炼筋骨,若空有内力,自身筋骨强度不够,便无法承载多余的内力,最终爆体而亡。”

商应泽回首望向秦栀,眸光清浅,神色平静,一眼望去似是慈和长辈与晚生谈心,却若有若无地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他神色一转,敛了儒雅笑意,“秦峰主,我知你从前曾修为大跌,误入歧途用此秘法吸纳了颜戈的内力,如今又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恢复至巅峰境界,怕是再次用了秘法吧。”

“商掌门……”秦栀单膝跪下,额间冷汗涔涔,说不怕商应泽问责那定是假的,扶桑山惩凶除恶,他如今知晓秦栀沾染邪术,又岂会轻易罢休?

何况秦栀并不无辜,颜戈一事非她所为,她能坦然地说与她无关不必搭理,可商岚的内力却是经由她自己同意后才引入体内的,虽然本意是为了救他,可依旧动用了魔修之术。

她也曾想过孰为正、孰为邪,不断告诉自己,用邪术救人不算为恶,心里却总有些发虚。

眼见商应泽看破一切,秦栀心跳如鼓,下意识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地正欲辩解几句,却见他抬起手止住了秦栀的话。

“转灵术由颜戈重金拍得,一切皆是他自愿为之,谁也不好说什么,但我希望今后你能离这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远一些,修士一旦有了欲念便会生出心魔,秦栀,莫要成为紫渊那般的人。”他字字诚挚,上前扶起秦栀。

秦栀蓦地抬头对上商应泽那双和蔼的眸子,“商掌门,您就不怕……我是紫渊口中的内鬼吗?”

商应泽听罢笑了两声,目光探向窗外。

“我早知扶桑山有内鬼,可我相信你。”

秦栀疑惑道:“为何?”

商应泽长叹一声,“我不想追究过去种种,秦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是长老阁最信任的一把刀,你可还记得,当初大义灭亲斩杀灵晔峰前任峰主时在长老阁立下的誓言吗?”

秦栀猛地一怔,浑身发冷,指尖一瞬间收紧,她缓缓抬起眼皮凝着商应泽,目光藏着隐忍多年的痛色,却生生被刻在骨子里的教养给压制下来。

她沉闷地点点头道:“此生不负扶桑山!”

“说得好!”商应泽拍了拍她肩膀,“当初掌门便是这般评价你,你是个好孩子,知道万事以扶桑山为先,如今天道院作恶多端,扶桑山身为九天大陆第一仙山,自要肩负起除魔卫道的责任来。”

“传闻天道院有一秘宝名叫翼瑰,魔修便是以此容器储存搜集而来的内力,并炼化出转灵术这等秘药。魔修生性疯狂,常不顾惜自身性命殊死反抗,折损了不少围剿的灵师。”

“秦栀,你可愿意……”

他附耳说了句什么,秦栀神色凝重,连忙起身拱了拱手。

“定不负商掌门所托!”

送别商应泽,秦栀松了口气,转身望向角落里藏了多时的黑影,道:“藏在那做什么?你的气息都快凑到我鼻子跟前了。”

商岚抱着胳膊大剌剌从树影下走出来,如今竟又化作女相,他径直走向偏房,修长的手臂揽着秦栀推她进了屋子,又转身关上了房门,屋子里温暖异常,一股甜香萦绕在鼻尖,十分诱人。

秦栀不解发问:“又没有旁人在,你扮女相做什么?”如此,秦栀想欺负他都不好下手了。

商岚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你能察觉到我在窥视,商应泽自然也能,若我化作原身男相,他便能看得出我是男的了!”

秦栀挑了挑眉,坐在桌边自顾自倒了杯茶,“怎么,你怕他知道?”

商岚不答她,自她手中夺走茶杯,刚饮下一口便听秦栀追问道:“你是他儿子?”

“噗!——”

他一口茶水喷出,得亏秦栀闪身及时才未能沾染到身上,她当即面色一寒:“商岚,你想死吗?”

商岚自知如今没了修为,与秦栀来硬的只有自己吃亏,大丈夫能伸能缩,于是他罕见地没有驳斥秦栀,高高抬着下巴岔开话题:“商应泽的话你少信,此人就是个笑面虎,向来爱收买人心。”

说罢头顶一疼,他吃痛望了过去,只见秦栀在他头顶狠狠捶了捶,又道:“大逆不道。”

“你懂什么?!”商岚恼了,“实话告诉你吧,他这话术我都听了不知多少遍,就是哄着你替他办事呢!今夜他怕是挨个上山打了招呼,不单是给你一人派了命令!”

“你别忘了,下午长老阁会议,他说九峰轮流值守、夜猎,九峰话事人都有机会出去做任务。”

“我猜,他是想让你去探一探那个翼瑰的下落吧!”

下午秦栀回了灵晔峰,在商岚服用翡翠白玉汤后发现内力并未增长,处于意识到自己被人戏耍的暴怒边缘时,秦栀便将长老阁会议的内容说与他听,方才岔开了他的思绪,否则以他的性子,指不定要怎么大闹一场呢!

秦栀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叹道:“你很了解他嘛!不愧是父子啊!”

“父你个头的子啊?!”

秦栀佯装吃惊,“不好意思说错了,你们是父女。”

“秦栀!!”

眼看商岚又被气得炸毛,秦栀忍俊不禁,收住了话头,“好了好了开玩笑呢,不过,若是他将任务派到了所有话事人头上,那岂不是内鬼也会得知,如此便是打草惊蛇了……”

商岚不屑道:“各峰峰主以及如今行使代管权的真传弟子,命途玉碟皆在他手中,让谁死就谁死,就算真有内鬼,也不敢再做有损扶桑山的举动。既然不会损害到扶桑山,那就不会影响代掌门的履职,他便依旧能高高在上坐在那个位置。”

秦栀点了点头,抬眸望他:“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真的是内鬼吗?”

毕竟紫渊临死前一直重复秦栀的名字,似是见到什么可怖的事物一般,却又能坦然赴死,不怪薛凛疑心,若紫渊当时吐露出旁人的名字,秦栀亦会疑心那人。

商岚似是翻了个大白眼,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要不然我才不会和你说这许多话呢!”

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这小子嘴上不把门,心里有什么,嘴里便全盘托出,倒也不是什么坏人。

秦栀上前搂了搂商岚肩膀,神秘兮兮凑近几分问他:“他真不是你爹?”

“你怎么这么烦人?”商岚十分嫌弃地推开秦栀,眼帘下沉遮住了半边眼瞳,怒气冲冲的神色亦被压下。

他道:“是啊,我是他生的,那又怎样,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罢了!”

商应泽妻族聂氏权势滔天,尤是白帝都得敬重一二,商应泽与其夫人一直未有男婴诞生,为了延续血脉他养了几个不为人知的外室,她们生下儿子后母子二人却都被莫名身死,为了保命,商岚自小扮作女孩,秦栀是除了他死去的娘亲外唯一一个知道他男子身份的人。

“世家也会重男轻女吗?”秦栀又想起了阿兄,小时候家里人都更偏爱他,总爱捉弄秦栀,可他临死前却拼命护着自己……

商岚有些吃惊,似是不理解秦栀为何这般问,“聂氏怕的是商应泽死后,他家被人吃绝户。”

秦栀目微垂,手指下意识抚了抚发丝,问他:“聂氏?是京都聂氏吗?”

“是啊,除了京都聂氏,还有哪个聂氏?”

“聂竹遥……是你的?”秦栀忽然想起三年前百川与凛川的那一战,聂竹遥死在自己眼前的模样。

“按家族辈分算是我妹妹吧。我知她与你有些仇怨,但她是她我是我,聂家如何都跟我没关系,我巴不得他们全家死绝,再不必瞒着自己身份过活!”商岚伸出双手在暖炉上烤火,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们灵晔峰就这般贫穷吗?连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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