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古人智

张鼎天返回诺亚集团的会所,早已不见了邓宪宗的身影,只有柳叶蝉一身白衣,弹着玄琴,琴声一听,便知不是袭人脑回的音轨,张鼎天便放心的坐在了柳叶蝉的对面,而琴声也戛然而止。

“老邓呢?”张鼎天环顾四周,面色略有担忧。

“去找秦川报仇了!老张,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肯说真相?”柳叶蝉的话正印证了张鼎天心中对于邓宪宗的反应。

“对,他是赵琛,是被秦川暗算的!”张鼎天的话验证他现在又一次站在了李恢元的身边,贪婪与欲望,永远有腐蚀心性的作用。

“你确定么?”

“蝉,我何时骗过你们?”

“你确定就好!”

“老邓和秦川得先行劝阻,别伤了和气!”

“你见的是李恢元吧,这雪茄的味道比我的琴声还独特!”

“蝉!你不信我?”

“张鼎天!欢迎你挑战古人的智慧!”柳叶蝉说罢,一声玄琴的疾音弹拨而出,刹那间张鼎天的头一阵眩晕,进而柳叶蝉站起身,袖口坠出一个机械流纹的青色镯子,一根极细的琴弦薄丝弹射而出,瞬间圈在了张鼎天的脖子上,进而是一阵电流划过琴弦,张鼎天的元讯和身上所有的穿戴通讯系统瞬间瘫痪。

张鼎天一声呻吟,半跪在地,身形瘫软下来。

“蝉!这是李恢元的主意!我没有妥协!我有后计!”张鼎天嘘声嘘气。

“那要看他们信不信!”柳叶蝉的功夫甚至不下云紫衣,张鼎天连个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是的,随后张鼎天朦胧的眼前,出现了他的几位老熟人,邓宪宗,秦川,云紫衣,张博昭和曹雍,这位研究院最古板执拗的副主任这才明白,邓宪宗的读心术可不是说说看的,他早就读出了张鼎天心里的犹豫和更多秘密,那么他断然不会轻信研究院档案室里关于赵琛身份的“编纂”的。

“张鼎天!你和李恢元,黄敬文早就是发小!我们早该查出来!还行,李恢元让你和黄敬文先后卧底于我们,你算坚持时间长的了!”秦川显然密查过张鼎天的身份,这还是张博昭借着自己老妈的诺亚集团帮的忙。

“赵琛的死另有档案,我不会轻信一份重复的档案源!老张!你去见了李恢元对么?你若愿意直说,算你戴罪立功!”邓宪宗挥了挥手,柳叶蝉这才收回了薄如蚕丝的琴弦,若不是她掌握着力度,张鼎天甚至能头颈分离。

张鼎天扶着一旁的沙发背站起身,他知道自己的元讯已经被琴弦的电磁夺去了功效,现在想给李恢元报信也不可能了,令他后怕的是,他甚至不知道眼前这帮古人什么时候抱的团,究竟知道多少自己和李恢元的秘密。

“是,天堑墓是我和周长河设计的,李恢元的施工队密建的!邓宪宗就是长河,但是记忆储存在哪里,我真不知道!我没有和李恢元联手!他等于变相杀了长河,这会使得研究院瘫痪,当然,我也担心他这么对我做!所以我收集了他的证据,以防万一!找来秦川和张博昭,是为了搜集他更多证据!”张鼎天没有太顽抗,“而且,我有心让博昭和挽唐至少看在情分上,能保一保我!李恢元和黄敬文他们不是人,他们太可怕了!他们背后的秘密难以言语!”

“干爹!何必呢?你和李恢元还有黄敬文的关系,你觉得我老妈会不告诉我?我会不顺着往下查么?”张博昭疾语道,“说吧,李恢元还有什么计划?”

秦川并未开口说话,他捏了捏张鼎天的肩头,这先知之眼又在作用。张鼎天迟疑了半天,并未开口。

邓宪宗拿起了一些曹雍丢在桌上的文件,慢条斯理:“十二年前,你们开始天堑墓计划,你和我,哦,不,你和周长河设计,李恢元领施工队密建,他方舟旗下的远鹏建工就是那时候起来的!之后黄敬文疏通各种技术环节,保证了古墓在你们完全的监视下。你们甚至动用了李再秦和张琦的上层关系遮掩这件事!最后几年,九州秦墓被你们盗了一个遍,收集的青铜碎叶和玉器都藏在天堑墓里!本是怕留在方舟集团被省厅查,留在研究院李恢元明显不信你和长河!后长河不知何因反水了,所以被杀,也便有了我!一切都对上了么?老张?”

邓宪宗见张鼎天还没有开口,继续说道:“碎叶的秘密我们没有揭开,你可以直说!我活不活的过来无所谓!关键是,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玩弄时空,就也会被时空玩弄!说吧,张鼎天,碎叶和时空会的秘密,还有李恢元找你的目的!”

张鼎天终于一声长叹,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说了更多关于碎叶,还有魔法回归和时空乐园的秘密,当然,还有李恢元挑拨离间的事,这让秦川等人不停的刷新这对于李恢元的认知,现代人简直没有了底线,甚至没有了良知。

“时空乐园里都是AI机体服务人员,李恢元和黄敬文计划帮助人力局和就业部做些红头文件里的事,所以把AI机体人类就业的事情,划分了很大一部分进入时空乐园内。至少来说,本市内新型机体AI人中,百分之六十都在乐园的征召计划中了,而且这些AI人似乎对于在时空乐园享受就业和生活乐此不疲!”这是张鼎天的一段阐述中,相对更触动秦川和邓宪宗的一段话,李恢元和黄敬文显然有一个潜在的目标是针对AI机体人类群体的,这似乎是一种“圈养”,也是一种“监管”。

“时空乐园早年开发,甚至比私建的现代墓还要早!而且我敢确定,李恢元和黄敬文手里有我们还未知的技术用在时空乐园里!我曾偷窥到他们一个仪器,似乎涉及到未来人的存在和空间转移,类似时间器或时空穿梭仪!”秦川和邓宪宗也对张鼎天的这些话颇感好奇。

“你觉得李恢元,黄敬文和张鼎天究竟在做什么?”秦川追问道。柳叶蝉和张博昭带着张鼎天去了实验室测验脑电波。云紫衣和曹雍指挥诺亚集团进行防御工作,这屋内只剩下了秦川和邓宪宗两个头脑人物。

“他们未必在抱团!但是,利益有所捆绑!李恢元对于魔法的觊觎,现在来看,不仅是噱头!我认为,他在用某种未知技术,包装成魔法进行贩卖!或者,时空乐园,是他的试验地!而AI机体人类,是他的小白鼠!”邓宪宗推测道。

“他最终目的是什么?成为人们心中的神?太荒谬!技术产品发财?他已经财富遮天了!”秦川继续道。

“谁会在意钱多?这是超智能的时代,做这些,能引领时代!”

“不,若是如此!他自己做就是了!为何让你成为山海会的会主,引为图腾?”

“他做的事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地方,我抛头露面,引为教皇一类的人物,当然便于他洗脱罪责!这些人,从无底线的!”

“老邓!你是要找回真身,还是寻得回家的路?”秦川突然转了话题。

“我得让邓宪宗和周长河都回家,秦川!我一个人,便是两个人!而你,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我们未来,可能会走不同的路!更何况,你是AI,我是肉躯!”邓宪宗显然对于AI机体有着内心的隔阂。

“你不愿意联手?都需要回家,就都需要找到回家的路!”秦川有意拉拢邓宪宗等山海会的肉躯“古人”,至少来说,他们都来自过去。

“我们可以联手!但是,我隐约觉得,李恢元在财富和权利均在手的时刻!未必在做一件绝对的坏事!换句话说!他可能是为了人类!肉躯人类!”邓宪宗的话让秦川颇感失望,他最忌惮的事还是发生了,人类的骨子里,对于他们发明而来的AI机体有着奴役化和产品化的根本认知和思维,甚至来说,他们不觉得AI机体是人类的一部分,是人类社会群体的一个必然分支。

“你什么意思?李恢元的任何一件事拿出来,都是死罪!什么叫绝对的坏事?”

“人类,就是天使和恶魔的后裔,秦川!你是秦人,我是唐人,经历古今风霜你还不知么?这个时空和世界里,哪有真正的善恶正邪,哪有真正的对错明暗,法律是什么?那也是人类创造的!一个被法律无视的受害者反手复仇,那么法律会制裁谁?”邓宪宗的哲学思维让秦川有些不适应。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老邓,李恢元的事就是黑暗中寻证,很简单!”

“不,别带着墨镜看黑夜,那样的话,我们等于自蒙双眼!秦川,若你愿正视李恢元最后的目的和动机,我愿意与你联手!”邓宪宗的话,引得秦川有些糊涂,他似乎是不希望自己带着罪恶的先入为主的念头看待李恢元,但是又好像在对自己的做法有所指摘。

“好,我答应你!确凿的明晰他的最终目的和动机之前,我绝不给他的一切定性!”

“欢迎你,秦人,我是邓宪宗,来自大唐!”邓宪宗伸出了手,他此时才确认,秦川若是一个能在善恶之间有定力,且不跟风云语的人,那才是能联手制敌的同僚。

“谢谢你!老邓,我是秦川,来自咸阳!愿回家的路,不会太远!”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秦川依然凝视邓宪宗的双眼,他能看出来,邓宪宗有所隐瞒,他显然知道一些李恢元的秘密,甚至,这些秘密,可能有所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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