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朕登基后,对东厂进行了改革,由朕直接管理,主要负责办理官员和富豪的案件,防止官官相护,官民勾结。每一件案子,朕都有亲自过目,确定证据确凿后东厂才会抓人。
现在的东厂,是一个监察机构。它依然是朕的眼睛,替朕盯着你们,盯着百姓,但不是为了知道你们都是这么评价朕的,而是为了让你们做一个合格的官员,让你们不要钻法律的空子!
所以,以后不要让朕听到任何人再诋毁东厂。
退朝。”
君敏走后,几个官员围在一起。
陛下是不是太宠信宦官了?
东厂抓的人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换上去的都是东厂的人啊。
现在保皇党越来越少,东厂的人一家独大,很快陛下就要被架空了啊。
人人只知九千岁不知有皇上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啊。
回宫路上,君敏倚在皇辇上,闭目养神。突然来了一句:“小丸子,不要辜负朕对你的信任。”
璃玥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喏。”
是夜,君敏终于再次梦到了那位白胡子老爷爷。
“陛下,您这皇位坐得可算称心如意?”
“……算吧。”
“陛下,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载,权势金钱都是过眼云烟,不留遗憾才是最重要的。这皇位,喜欢便坐着,不喜欢便让给别人,总之自己愿意才是最主要的。”
君敏有些迷茫,“我当年是因为男扮女装的事情即将暴露,为保命不得已坐上了皇位。那个时候的我很清楚,我要活下去。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坐在这个皇位上,只是为了对大行王朝的百姓负责。”
“所谓责任,不过是你自己给自己强加的枷锁。是,有责任感是好事,但当责任带给你的只有不断的痛苦,为什么不尝试着任性一回呢?
您可以把一些工作分给大臣,不一定要事事亲为;对于大臣的谏言您不一定要全听,不喜欢的可以驳回;有些不重要的奏折就不用看了,下条命令说下次谁的奏折上再写那些废话就直接革职。
在其位谋其政,有些事您确实无法推脱,但在其他方面您总要想办法让自己轻松一些。”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不事事躬亲我怎么知道那些大臣有没有把事情做好?大臣的谏言万一真的是为我好我不听不是不好?不让他们在奏折上写废话万一他们有事但担心被革职也不上报怎么办?”
“陛下,您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也把那些大臣想得太无用了。
如果连事情都办不好,他们怎么坐稳官位?就算您没有那么完美,那有如何?有事不上报他们自己解决了您不也乐得清闲?
您只是一个决策者,很多事情都不用您亲自动手。
您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手,天下之大不是所有的事情您都能亲自过目亲自做的。”
“可是……”
“我知道,是你自己给自己套上了枷锁。我的话你好好想想,想不通也没有关系,你现在这样也不错,就是累了点。”
“多谢师父教诲,我会好好想想的。”
“我说过,不用叫我师父。”
君敏醒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叫人来更衣上朝。
其实君敏和老爷爷的争论也是这些年我自己内心的纠结。
在学校里有很多活动需要小组参加。
当我不是组长的时候,我总是瞎操心,不断和组长提意见,把一些人家漏考虑的地方指出来。
有的组长就和我说,反正我们也不在乎什么名次,不用太认真。
有的组长就采纳了我的建议,结果事情办好了算他们的,办砸了算我多嘴的。
后来我开始争取当组长,任务分配下去之后有的人会不认真对待,我就直接把他们的任务做了,结果事情办好了算他们的,办砸了算我的。
后来我父母和我说,不要操心那么多,管好自己的事情,问心无愧就好。
然后我又成为了组员,认真做好自己的事之后就不会再管任何事。除非有的时候真的忍不住了在截止日期之前会催一催,结果每次催的时候都被人嫌烦。
我每次被人说“管那么多干什么”的时候都想着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了,但每次到截止时间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催。
当班干部的时候也是,有很多人都觉得大家都是同学,得过且过就得了,管那么严干什么?
所以现在我都不愿意当班干部了。
可是每次看到班级吵吵闹闹,或者板报没有画好,或者眼保健操没有好好做的时候,我总是担心班级会扣分,去和班干部说。
结果班干部觉得没必要管。
所以有的时候我挺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