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魂皆穿

“方丈没说这个屋子不能拍照,应该就是可以拍。”他将一些十分稀奇的东西拍成了照片,这样也能拿回去做研究,正在他四处参观之时来到了旁边厢房,“方丈没说那间屋子不能进,应该都能进!”

王临玠推门而入,一进去都被墙壁上挂着的书卷彩画吸引了,他不禁感叹道:“好美的女子啊!”

那画上这位女子独坐美似天人下凡,还有她闲时奏乐图,也有她外出游玩图......大婚、宫宴、回门,笔墨勾勒之间尽显绘画者的缱绻爱意。

王临玠念着画页旁的小字:“熙和九年,爱妻二十七岁生辰,吾于市集上买下数件近日京都女子流行的织锦衫,不知妻喜哪一件?”

他感叹道,这位师父果然对其妻子情真意切,文字中饱含的思念使人无不感动。王临玠又想了想,刚才小和尚说的,这位师父是妻子死后才来出家,他妻子二十七岁时大抵已经不在人世了,若是她还活着,那位师父应该就不会给后人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反问吧。

在这厢房里转了一圈,天已经默默黑了,王临玠觉得疲累不堪便躺在床上深深睡去。半梦半醒之间仿佛看到方丈推门而入,在他床前放了一盏香烛,而后说:“续缘香点,神魂皆穿,施主此行小心为上。”

王临玠想起身,但是身子像“鬼压床”般不受他控制,他像踩在冰面上,而冰面忽然碎裂,他跌进冰冷刺骨的水里,无法呼吸。他拼了命往上游,终于看到了光亮,他浮出水面,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就在那吸到空气的一霎那,现实中的身体随之而动,他睁开了模糊的双眼——

“你醒了?”

是个女子的声音,王临玠眼前瞬间清晰起来,他竟然躺在了雕刻精美的楠木床上,身侧有一美女与他……共衾?

他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几分,半坐了起来,结巴道:“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床上?”

王爷自从被逼疯后,便一直不大记事,宋汐韵再一次无不悲伤地解释道:“你是王齐最尊贵的王爷,我便是你的王妃。你是万人耻笑的傻子王临玠,我便是王临玠之妻。”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王临玠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玛丽苏台词,王齐最尊贵的王爷王妃,还有为什么要说他是个万人耻笑的傻子,真的是,他明明是能考上世界top3高等学府的高材生!

“你……你说的都是什么啊?我不是在庙里睡觉吗?这里是哪里?等等,让我缓缓……”

宋汐韵只道他是又混沌了,不厌其烦地解释说:“你是我的丈夫,前几日来宫中给太皇太后侍疾,不小心中了皇上的圈套,你误以为我负了你,因此失了神智常常胡言乱语。”她眼中泪光点点,伸手拂过王临玠的鬓发,一脸的悲伤哀婉:“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她的指尖轻触王临玠额头之时,他只感到一阵冰凉,王临玠咬了咬嘴唇,挺疼的,看来不是做梦,又伸出手指,慢慢地接近宋汐韵的鼻尖,轻轻一点:“真实的……我这是穿越了吗?”

宋汐韵看着他的疯行悲伤极了,她抱着王临玠的脖颈就开始哭,王临玠赶紧把手举起,作投降状:“你……你这是做什么?你该不会是古庙里专门勾引书生的妖女吧!”

宋汐韵哭的更大声了:“妾与你结发三载,生死不移。你疯也罢,傻也罢,我只求你记得不要忘记我。”

她哭的那么悲伤,王临玠的心不由自主就疼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怕宋汐韵的背,看着这个充满古代气息的屋子怅然若失——没想到啊,我王临玠一个堂堂男大学生,二十多年了,母胎solo!连女的手都没摸过,身正体直的,逛个和尚庙怎么就穿越了——还穿到美女的被窝里?

王临玠低头看着怀里不断抽泣的美人儿思索着:这不会是个春梦体验卡吧?

“这是我单身数十年上天赐给我的福利吗?”

“不行不行,朋友妻不可欺!没想到我穿越还来见证别人的爱情,真是人在屋里睡,锅从天上来!”

王临玠又想了想,自己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见老和尚说什么神魂皆穿,那现在自己就在这女子丈夫的身体里:我都魂穿了,朋友即我,我即朋友啊!

宋汐韵此刻自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王临玠安慰她道:“别……别哭了,我以后记得就是了……”

宋汐韵好不容易停止了抽泣,王临玠为她拭泪之时才仔细观察了她的脸:这不是寺庙那位师父墙上挂的书画中的女子吗?

等等,这是个什么情况?这女子是那位师父的老婆,而我住了那位师父的屋子,然后穿越到了那位师父还俗前?而且,那位师父也叫王临玠!

王临玠跑下了床,对这铜镜照了照,这分明是自己的脸,一丝一毫都不差,难道是前世?

宋汐韵看着他的奇异举动,倒也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可能是习惯了吧。只是下床给他身上披了一件披风,她的脸上泪痕依旧未干,道:“最近天气寒冷,相公还是应该注意身体的。”

王临玠摸着他的脸看着宋汐韵说:“姑娘可是喜欢海棠?”

宋汐韵心下一颤,点头道:“你竟然记得......”

“我,大概......”可能真的是前世吧,一种宿命之感涌上王临玠心头,他拉着宋汐韵说:“你能把我们经历的事情说一说吗?”

宋汐韵觉得王爷今日很是奇怪,说是失了神智吧但是言谈举止甚是清醒,说是清醒吧,但是话语又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怪异。她哄着王临玠道:“我们经历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先穿好衣服,我们吃罢早饭再。”

王临玠自知不能表现的太过着急了,不然恐怕会吓到人家,既然她把他当做疯子,那他就做个疯子好了,他痴痴地笑笑,拉着宋汐韵的衣袖高兴地说了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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