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花落,熟悉的屋檐上挂满了花瓣,今天这扇门第一次打开。
“容容,好久不见。”天门无心问候道,此时他的一头灰发乱糟糟的,也长长了很多,看样子很久没有打理过了,不过那件破败的衣服还是老样子,依旧破旧不堪。
“整…整整……四十年了……”见到天门无心,涂山容容强行克制着自己没有哭出来。
“涂山智囊也会失算啊……”像是在感慨,天门无心说道。
“没什么好计较的,你回来就好。”涂山容容背过身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似乎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脆弱。
“又错喽!”天门无心苦笑道,“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什么!你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他赢不了你的!!”闻言,涂山容容心中的美好瞬间破碎,“你……再陪我六年可以吗?”
“不行哦,容容。他经历的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多,世上的疾苦他都尝过了。是我赢不了他。”天门无心一阵苦笑,看似云淡风轻,其实藏在长发下他的双眼早已湿润。
“帮我打理打理吧,然后一起出去走走?”天门无心提议道。
“好…”涂山容容轻轻点了点头,转身与天门无心一同进了屋内。
屋子里还是老样子,跟六十年前一样,就连被褥的位置也一样,丝毫未动。
“还挺干净。”涂山容容说道。
“嗯,出来前我打理过了,只剩下我自己还没收拾好,我想…再麻烦你一次。”
“好……”涂山容容拿起梳子开始为天门无心梳头。
铜镜前,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已经悄悄变老了,只有如今的这派祥和的氛围才如当年一样。
“胡子…胡子拉碴的……”涂山容容笑骂道,说着便从自身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为天门无心将长发扎起。
“喂,绿不溜秋的,还有别的颜色吗?”见到涂山容容还是如此喜欢穿绿色,天门无心忍不住吐槽道。
“少来,我身上还穿着蓝色,实在不行里面还穿着件红色,你想用哪一块扎头发啊?”涂山容容不甘示弱道。
“呃…那就红色的吧,听说是贴身穿着的,只是不知道这一块布该怎么撕下来喽。”天门无心调戏道,然后转过来一个认真脸地看着涂山容容。
“行了,走走吧?”涂山容容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连忙转过身去。
“嗯……再不去转转看,我都快记不得涂山长什么样子喽。”天门无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但是你会永远记住我的,对吗?”涂山容容问道。
“嗯…一定会的。”
只是那时候的我,真的是我吗?
……
“哈哈哈,尉迟无心!你现在这落魄的样子跟丧家之犬又有什么两样?”黑狐嘲笑道。
“空有法力而不会一招一式,真是浪费!不如全都给我吧…哈哈哈!!!”
“把…把花还给我……这是她的东西!!!”尉迟无心暴怒道,全身的力气促使自己暴起,仅用蛮力,就撕开了黑狐娘娘的身躯。
“啊!!去死吧!!”黑狐娘娘痛苦地发出一声怒吼,转眼间便用黑色的妖力覆盖了尉迟无心。
…………
“你怎么又晕倒了?”涂山苏苏用手指戳醒了廖无心。
“人类哥哥好虚啊~”
“我虚?你给我一边去。”廖无心一把推开涂山苏苏,转身靠在了床头。
“涂山?”廖无心自问道。
“嗯嗯!”涂山苏苏答道。
“这应该是我的房间,又做了个好奇怪的梦。”廖无心揉了揉眉心,自从遇到了涂山容容他身上就老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对了,傻狐狸,我睡了多久了。”廖无心问道。
“三天!”涂山苏苏答道。
“居然这么久……”
“是啊,大家都快吓死了,苏苏还以为你死了…”涂山苏苏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才死了呢!蠢货!”廖无心没好气道,这小狐狸怎么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狐狸精不都是很聪明的吗?
“啊!完了完了,刚上任就旷工三天了,我的个亲娘嘞!!”廖无心脸色一阵煞白,狐狸精老板对他这么好,自己居然用旷工的方式回报她。
“不必了,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吧,涂山一向善待员工。”涂山容容忽然从屋外走进来。
“嘻嘻,二姐!”见到涂山容容涂山苏苏非常开心。
“小妹啊,怎么还在这里,大姐今天可找你找得好辛苦啊!”涂山容容弯腰对涂山苏苏说道。
“啊……大姐……”涂山苏苏听到涂山雅雅的名字脸上一阵煞白。
“苏苏……苏苏马上就去!”随后便飞速跑开了。
“行了,这里没别人了,把你看到的东西,全都告诉我……全部…一字不落……”涂山容容与廖无心对视,身上的气势增强了好几分。
“老……老板……”廖无心心惊道,怎么昏迷前与昏迷后,涂山容容对自己的待遇反差如此之大。
“放轻松一些……身上这些妖力太磅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收敛的好。”涂山容容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道。
“哦哦……是我梦到的那些东西吗?”廖无心推测道。
“如果有很奇怪的东西,那就是喽。”涂山容容答道。
“哦…好……我在梦里……”廖无心将自己的梦完全告诉了涂山容容。
“就这么多吗?”涂山容容问道。
“对啊!”廖无心拍了拍脑袋,表示自己是在想不起来其他的东西了。
“好。”
闻言,涂山容容忽然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嗯,好好休息吧!”涂山容容说道,随后凭空取来一把仙剑丢给了廖无心。
“拿着,你晕倒后是它将你送过来的。”
廖无心接过剑来,打量了一番:“是之前那把?”
“对,现在感觉如何?”涂山容容继续问道。
“好轻好顺手。”廖无心答道,还记得上次呢,无论自己如何用力都抬不起来的剑如今变得这么轻。
“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有需要再来找我。”涂山容容转身走出屋外。
“哦,好。”廖无心愣了愣,等到涂山容容都关好门出去了才回应了一声。
…………
“怎么样了,是他吗?”涂山雅雅问道,同时似乎回忆起了当年那个一人独战万人的人类。
“那朵花已经消失了,碑下剑也认了主,确实是他。”涂山容容答道。
“可是……”涂山容容顿了顿,“他现在并没有恢复记忆,而且…那把剑的神力消失了……”
……
两人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对了,小妹的事怎么样了?”涂山雅雅问道。
“白月初已经找到了,可是小妹好像有点抗拒哦……”涂山容容摇头苦笑道。
对于这个几百年前凭空出现的妹妹,自己真是毫无办法呢。
“呵,谁管她!”涂山雅雅的眼瞳逐渐变红,好像真的有点动怒了,顷刻间就连涂山的温度也低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