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坤拿起书桌上的几本书递了过去，“这里只有这几本书，想来你要找的圣女传承就是这个。”
姬兰接过书本，一边翻看，一边赞叹:“太厉害了，不愧是最强的圣女，境界果然太高了。”
“毕竟是她。”他小声。
如果仡婉不厉害，自己当初也不会相中她，她也不会成为历代圣女里最具有代表性的一个。
想到这里，刘坤突然问道:“仡家如今怎么样了？”
上一世，他印象里仡家可是苗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家族，出了个仡婉后更加繁华。
当时苗疆哪像现在各种势力盘综错杂，那会儿是仡家一家独大，他也有那个实力和资本。
“仡家早没落了，当初圣女离开苗疆，不知所踪后，仡家便受到世人谴责，圣女在苗疆是极为重要的存在，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离开苗疆，否则视为放弃自己所要庇佑的人民，这是一种背叛……”
说到这里，姬兰忍不住叹了口气，唏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撑起来的仡家也渐渐被打压得没落了，要是当初圣女没离开苗疆，我们姬家，妘家还有其他家族门派想要发展到现在的形式，恐怕还要过上百年。”
从她的一番话里，不难看出仡婉的离开对仡家，乃至整个苗疆的影响有多大。
说起来，仡家的没落，他刘坤也是占一份“功劳”的。
“那仡家如今还有后人存世吗？”
“有是有，不过他们都隐藏得不知所踪了，谁也不知道仡家人如今怎么样了，或许有人碰到仡家人都不会把他们和曾经强大，名震一时的仡家联系到一块吧，更不会把他们和传说中的圣女一起联想。”
辉煌褪去，只剩一把尘土藏于世间。
姬兰对此也很难受，有仡家的例子在，她自然是不敢轻易离开苗疆的。
“那你得到这个位置还是付出了自由，”刘坤感叹，由衷发问:“值得吗？”
“值得，我们这种出生于家族的孩子，从小便背负着家族的荣耀，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那是非常争光的行为，对家族而言，都是能光宗耀祖的好事，都坐在这里了，再谈自由不自由的，未免太矫情，得了便宜还卖乖。”
姬兰笑笑，对这件事看得很通透:“这世间哪有鱼与熊掌可兼得的好事。”
“你倒是个明白人，没有一瞬间想离开这里吗？”
“有是有过，不过也没那么强烈的欲望，非要离开什么的，苗疆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哪怕没有圣女的位置，恐怕我也不会很想离开。”
姬兰耸耸肩，笑得很轻松，好似对此真不在意。
看着她这副模样，再联想上一世仡婉成天说自己有朝一日要外出游历的神情，这么一对比，姬兰确实是天生成为圣女的料。
“你能想清楚最好。”
刘坤看了眼周围，“还有要找的地方吗？没有我们就走吧。”
“我看看……”
姬兰的视线环顾一周，最后还是落到那两口大缸上了。
“等会儿，先看看这个。”
“你要打开？”刘坤微蹙起眉梢，下意识不是很想让别人动仡婉房间的东西，故意恐吓道:“这里面放着的可能是千百年前的蛊虫，现在恐怕被炼得不是一般人能控得住的，打开之后估计会有大麻烦。”
“怎么？你怕了？”
姬兰弯眉莞尔，眸中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我可是圣女，这种东西还能难住我？”
“……那你来吧。”
算了，把圣女的东西交到圣女手上，也是一种传承。
刘坤这么安慰自己，站在姬兰身边为她护法，警防里头的蛊虫伤害她。
“我开了。”
她站在两口缸中间靠前的位置，两
只手放在两块大石头下的石板上，深吸口气后，真气贯通双臂，硬生生震碎了几块石头。
石头变为漫天的灰土飞舞在半空中，一阵沙尘迷住了两人的眼睛，糊得他们一阵子视线模糊。
视觉不好使的时候，听觉便格外好使。
两声“嗡嗡”在这个地方尤为醒目。
“是蛊虫！”
就算姬兰不这么说，刘坤也能认出那俩是蛊虫。
他抬手，靠着听声辨位辨别出蛊虫废物的方向，随后大手一挥，长针飞向两只蛊虫。
一阵烟雾散去，两只蛊虫都被长针定住在墙壁上。
见状，姬兰惊呼:“你别弄死了！”
“我下手有那么没轻没重嘛，技术还没差到这都射不准的地步。”
刘坤扯扯嘴角，无语于她对自己技术的不自信。
“我这不是怕你弄死嘛。”
确认那两只蛊虫还在动，姬兰调皮地吐吐舌头，跑到蛊虫身边辨认起来。
“这两只，一只叫‘识途’，一只叫‘清露’，我记得家里古籍有写，这两只蛊虫都是那位圣女亲自培育出来的新型蛊虫，名称也是为了取悦医圣，取了个中原风格的名字，还以为已经灭绝了，没想到这里还有。”
“这两只啊……”
听到这个名字，刘坤的记忆也慢慢复苏起来。
“识途”最大的特点是以魂魄为食，普通的鲜血根本满足不了他，一定要用离魂魄最近的心头血常年养着才行。
他的作用是对魂魄很敏感，对辨认谁是夺舍之人很有好处，若是魂魄与本人不符，一下就会被他识破，魂魄也会被他赶出身体。
“清露”是个用血就能养活的小家伙，他没有“识途”这么苛刻的条件，作用却很优秀，可以用来清理杂质，无论是血脉还是玉石，只要有杂质，只需要在上面滴上鲜血，都可以被他清理干净，看起来格外纯粹。
某种意义上，“清露”比“识途”要实用，也好养活。
“识途”绕着刘坤不断飞行，声音还吵个不停。
恐怕已经认出来他的魂魄与身体并非同一人了。
“他看起来很喜欢我，可能是他与我很投缘，”刘坤笑道，“不如这样，这只‘识途’就归了我罢，另一只‘清露’给你养着，我们一人一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