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歆轻声走到门口，又将房门关紧，缓缓道：“出了什么事情？”
“二夫人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小厮声音尖锐，盛气凌人推开一旁站着的小丫鬟，看何歆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讨好。
“可有请郎中？”何歆声音沙哑，神情淡然严肃，少了平日里的温顺，看得小厮紧张难堪，声音忍不住颤抖道：“少爷，大晚上的，郎中怕是已经睡着了。二夫人心性善良，说是忍一会便好了。”
“这么说，你们是没有请郎中？”何歆面无表情道，捏紧指尖处的绿石戒指道，“有事就去看郎中，我就算是去了，能照顾她什么？”
说完这话，何歆顺手整理了下衣角，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歪着头看了小厮一眼，继续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老爷，夫人真的很痛苦啊。”小厮不甘说道，平日里少爷最心疼念茹了，今日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痛苦找我没用，忘了告诉你了。我平生最讨厌的便是打扰我睡觉的人，你已经打扰了一次，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你知道的，我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若是不开心了，我不介意明日将你送去老爷身边。”
小厮低着头，满脸的冷汗，那老爷性情不定，做错事情免不了几顿毒打，若真的被送过去，怕自己都要遭受这皮肉之苦。
“少爷，奴才现在就走。”
“嗯，去吧去吧，记得给二夫人请个郎中。”
说完这话，何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留小厮与小丫鬟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小丫鬟见此情景，忍不住嘲讽道：“你还真当少爷有多宠爱你家夫人，可别忘了，我家小姐才是少爷明媒正娶的。对了，回家还是好好看看你家小姐，这飞上枝头的小鸡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小厮没了之前那般气势，瞪了一眼小丫鬟，便离开了，这件事还是先告诉二夫人，想来少爷也只是被那女人迷住了双眼。
何歆将外衣顺手扔在了地上，随后走到自己搭的地铺边，刚躺下去，感受到一股奇怪的视线，炙热中带着疑惑。望过去，何歆便看到张初曼坐在床上，手上紧捏这一方绣帕，少女的眼眶红润，像是刚刚哭过一般。
何歆原本还带着几分睡意，现在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走上前问候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这不问还好，一问，张初曼止不住泪水，美人想要抑制抽泣声，结果没忍住内心的委屈，边哭边说道：“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想问你，为何不去看看那妹妹。”
何歆听了这话，舒了一口气道：“我还当是什么事情，你看现在都那么晚了，她就算身体真的出事了，叫我我也不能做什么啊。况且那小厮的神情就像是有意不想让我待在这。”
“哦。”张初曼的抽泣声渐渐变轻，但眼睛里的泪水依旧闪烁，看得何歆忍不住走上前，擦拭少女眼角道：“你不必在乎这些小事，进了我何家，自然就是我何家的人了，日后若是受到什么人的欺负，尽管找我。”
“嗯。”张初曼眼眶红润，粉嫩的小脸蛋带着几分羞涩，何歆见此，急忙后退几步道：“夜深了，赶紧睡觉吧。明日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好，夫君地冷，你要不要睡在床上？”
何歆咽了口口水，婉言道：“不用不用，你放心睡觉。”
“夫君可是嫌弃我？”少女的口吻带着几分委屈，红色嫁衣与少女娇羞的脸蛋相衬。
“不是，我就是睡相太差了，这不是怕你生病嘛。”
“夫君莫要找借口了，你就是嫌弃我。刚才还说会照顾我的，看来都是骗人的话。”
“别哭别哭，一起睡，一起睡。你看我衣服都脱下来了。”不就是和小姐姐一起睡觉么，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怕什么，大家都是姐妹。
“嗯嗯。”
何歆走到床边躺下，视线落在张初曼的脸上，深呼了一口气，随后闭着眼睛进入梦乡中。
张初曼轻唤一声，见何歆没有回复自己，侧身朝着何歆的方向看过去，见少年入睡的模样十分乖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跟着少年进入到梦乡中。
次日，何歆是被张初曼唤醒的，眼神带着几分疑惑与嫌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夫君，昨夜不是你自己上来的么？爹爹说了，允许我们晚点去敬茶。我现在去准备衣服。”
何歆起身，脑袋袭来一股晕眩感，声音沙哑愠怒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这女人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能有印象么？昨夜的事情是我做的。现在这幅身子又不听我控制了，这波戏剧性的操作，还真是厉害。】
“夫君怕是昨夜喝糊涂了，我派人熬制了醒酒汤，夫君先喝一口。”
话说完，张初曼将醒酒汤端到何歆的面前，还没靠近少年，何歆抚袖将醒酒汤甩到了地上，继续道：“滚远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女人打什么注意。我说过不止一次了，今天我说最后一遍，我不会喜欢你的，你若是真的喜欢这夫人位置，你拿去便是。但我的事情，你没资格管。”
【我看你是脑子不太好使，宠妾灭妻，少年日后你要吃大亏的。】
何歆没理会张初曼眼中那一抹受伤的表情，随意穿上自己的衣服，便离开了，独独留张初曼一人在房内。
【你慢点啊，我看你步伐凌乱，脑子晕眩，弄的我都想吐了，让你喝醒酒汤你不喝，现在好了吧。】
何歆快步走到临轩阁，那是他特意为念茹修建的小庭院，只是那个时候，还想着能名正言顺将少女迎娶进府，结果出现了张初曼这个意外。不过没事，只要能将张初曼手上的家产拿到，那老头也不会再管自己的事情了。
“茹茹，你受着伤怎么还在这里吹风？”何歆的语气小心翼翼中带着心痛，尤其是见到少女那苍白的脸蛋没有任何血色，就好似什么东西在戳着心口，一阵疼痛感传来，何歆继续道：“茹茹，昨晚我……”
“少爷，昨晚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扰您和夫人的。不过是贱命一条，哪里比得上夫人那尊贵的身子。少爷还有什么事情么？若是没有的话，还是先去看看夫人吧，毕竟她才是你的正妻。”
“茹茹，你应该知道我的心的，我只有你一人，别的女人对我而言，都不及你一分。你要知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迎娶张初曼不是我能决定的，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具体的原因，但是日后你会知道的。”
【渣男语录之一：我没对不起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念茹听了这话，还是没有任何表态。
“少爷，昨夜二夫人可委屈了，伤口疼得，彻夜都未曾睡着。”小厮在一旁开口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日的少爷和昨夜少爷有些不一样，难不成都是因为新来的张初曼？那女人的手段果然高超，将少爷的魂都差点勾去了。
“什么情况，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你这奴才要你有什么用？”说完这话，何歆没忍住将怒火撒到小厮的身上。
“少爷，昨夜我去找你了，可是你跟我说不要打扰你。还说……”小厮的眼神下意识朝着念茹的方向看过去，见她情绪平静，心里悬着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还说什么？”何歆声音急促，昨夜他究竟是喝了多少，怎么一点事情都记不住了。
“够了，少爷，这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少爷既然想不起来了，那就别想了，反正一切事情的因果都在我。我那日就应该死去的，这样才不会成为少爷的累赘。咳咳……咳咳……”
【想不起来确实就别想了，可你分分钟的将话题引过来，那日看你拿刀自杀，我就觉得你这小姑娘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希望只是我的错觉。】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将夫人带到房里去。你们要是照顾不好夫人，我便将你们扔到馆子里去。”
“是。”小奴婢们将念茹搀扶到房内，屋外只剩下何歆和小厮一人。何歆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愠怒，“把昨晚的事情给我说清楚，我要一字不落的那种。要是有任何的欺骗，小心我把你扔出去喂狗。”
“是，少爷，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二夫人。昨夜二夫人心口痛，二夫人说这是你的新婚之夜，说什么都不想让你来看她。我见夫人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担心夫人怕是熬不过去，便唤了郎中。郎中说，这一夜要是撑不过去，那夫人便没了。少爷，我担心夫人，便去找大夫人那里寻你，哪知大夫人说二夫人不过是欺骗博取同情心的，说什么都不让你过去。昨夜夫人熬了一个晚上，今天身子才好点。奴才让夫人不要出去，夫人说，要等你，说你一定会来的。”
“岂有此理，还有这等事。”
【岂有此理，你这小厮乱编的能力真厉害，你咋不去说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