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参军

“我管你叫江白还是江红,小偷就是小偷,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的剑就不客气了。”白晨轻藐地说,他一向对这个“小白脸”有很大的偏见,这次算是公报私仇。

“你们这两个呆瓜……”江白一脸无奈,只能跟两人解释:“我是南浔子众生榜排行名盗榜第二的小偷江白,众生榜你们总该认识吧?”

两人对视一眼,众生榜他们确实认识。所谓众生榜是一个叫做南浔子的人做的一个榜单,内容涵盖社会百态,除了常见的比武智识财富,还有厨艺烧火,甚至偷盗摸鱼的都有,堪称天下八卦奇书。虽然八卦,但世人对这榜单还是很看重的,原因是它的作者南浔子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此人学于九道山神徵门,是神徵道学的集大成者,用百宝的话说就是八卦的宗师。宗师先生的榜单不会出错,既然他说江白排第二,就证明他确实是这个本领。

“没想到我居然还抓到了个大盗,这下功劳可不小了。”出乎江白的意料,白晨竟然是得意了起来。江白忙说道:“喂,你们两个不会真想去魔域送死吧?咱们分了钱远走高飞不好么?”

“不好意思,魔域我们是去定了。而且你以为我们是你,别指望用几个臭钱侮辱我们的正义。”白晨不为所动。

江白这下真有点泄气了,万没想到这次遇上了两个呆瓜。

江白正打算把身上的金子掏出来,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由于他们都身处一个大坑里面,所以下意识地往坑外看,看到坑的上面排着一排的火把。黑铁军找过来了。

沐雪非从坑上跳下来,同时还有几名副将以及南横也。看到眼前的一切,沐雪非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她让白晨把剑收回,问江白:“你是谁?混入我黑铁军是什么目的?”

江白没打算隐藏,反正都告诉那两货了。他从地上爬起,说:“我就是江白。”

“江白?”沐雪非的瞳孔稍微放大一下,说道:“传闻中的小偷,不去那些名族富家,跑来我军营做什么?”

“我只是四处游历,碰巧看到了这么个机会,就顺便进来顺一笔咯。”江白坦然。

“你倒是坦诚。”沐雪非露出一丝微笑,她抽出手中的佩剑,说:“这样,如果你能接住我一招,我就让你带着那些金子离开这里。”

“郡主!”旁边的副将不解,白晨与百宝也是对视一眼,同样不解。

沐雪非摆手停在空中,示意部下不必多言,目光仍是狙覷着江白。这一盯让江白倍受压力,不禁咽了咽口水。

“好,这是你说的。”江白没有选择,只能接受。他做出防御的姿态,等待沐雪非的出击。

沐雪非单手执剑,微向后曳,另一只手则放在身后,目光始终狙覷着江白。只见她轻轻地一划,一道蓝线慢慢地充盈剑身,待它冲到剑尖的瞬间,沐雪非跨前一个箭步,长剑跟着猛然一刺!

这一剑之快,快得众人只看到一道残影冲向江白,以及那一道直直的蓝线。双方的交锋在一瞬间就结束了,沐雪非的剑还是差了一点,江白在危急关头还是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他闪到一边,嘴唇苍白,冷汗浸湿衣襟。

“还好那个人教的身法还管用。”他心里一阵后怕。

“厉害的身法,不愧是名盗榜第二。”沐雪非面无表情地把剑收回,紧接着说:“你可以走了。”

既然沐雪非开口,江白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去,以免对方出尔反尔。看到到手的盗贼被放走,白晨心里很不爽,但不好发作,只是跟百宝站在一边,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你们二人缉拿盗贼有功,赏钱二百,都回去吧。”沐雪非头也不回地说。

“这算什么缉捕盗贼,人都被放走了……”白晨还在嘟囔,好在沐雪非并没听到。

“郡主,有新情况。”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上面突然再度跳下来一人。此人身着白衣,内衬则是黑色的,百宝认得这是道家三宗中玄牝山的服饰。不难理解,讨伐魔域这么重要的事,道家三宗宗门肯定是要参与的。据说人间所有修炼法术的人类大部分都是道家三宗出身,黑铁军里的人也不例外。

道家三宗,即玄牝山、九道山和阳生道三宗。它们的共同之处是为人类提供修炼方法和途径,是人类修炼人间道法的唯一办法。但三宗有所同又有所不同,这种不同并不体现在法术的修炼上,而是属于思想上的差别。人类的修炼与魔族、神族不同,认为所谓强大并非是通过某种强大的法术而成,而是在思想上的升华,最终达到随心所欲之境,即“得道”。想要达到“得道”的境界很难,基本上每一个得道者都是三宗的宗主,不过他们不称宗主,比如玄牝称谷神,九道称至人,阳生则为圣人。

虽然都是为了“得道”,但三宗的不同却是更深层的,甚至在个人的思想与行为上都能窥知一二。坊间通常这么概括三者区别:玄牝者,有所为有所不为,不为也;阳生者,利己则为,不利则弃,若当命危,皆可弃也;九道者,无所不为。

那下来的人看年纪跟他们差不多,面容清秀,算是个俊后生。他走到沐雪非面前说到:“在下玄牝人伏唯,见过郡主。”

“不必多礼,我也是谷神弟子,算起来你也是我的师兄。不过,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沐雪非轻皱了皱眉。

“郡主请看。”伏唯扬手面向前方,只见坑上一众士兵奋力将火把扔到前方,把周围的一切点亮。这时沐雪非等人才意识到这个坑居然如此巨大,而且从形状上看像极了一个脚印。

“像是虎爪。”旁边的副将说。

“神徵人何在?”沐雪非说。

她话音刚落,又一人跳了下来。他单膝跪地,说:“回郡主,九道山神徵人在此。据我观察,此脚印不像是一般异兽留下的,更像是魔兽,一头巨型魔兽。”

“能知道种类么?”

“单凭一个脚印,很难……不过大型魔兽通常不会出现在距离人间很近的地方,这个脚印还很早,好像离开不久,应该在前面能找到它。”

沐雪非陷入思考,他们刚刚进入白骨森林,按照前人所著的游历看,现在还不到真正危险的时候。大型的异兽一般只出现在白骨森林中心地带,而大型的魔兽则是通常出现在靠近魔域附近。魔兽是异兽的一种,比起一般的异兽,魔兽的力量更强横,但智商却要更低些,对魔族来说更容易被驯服。

“郡主,我们需要查清它的来历,查清它与魔族的联系。”伏唯作揖说。

沐雪非目光一冷,转头对一个副将说:“宗器,由你带队,骑乘火鸟追击魔兽。”

“是!”宗器接令,同时说道:“郡主,那我领几人恰当?”

“你和伏唯,还有……”沐雪非目光扫了白晨两人一眼,说:“他们,另再挑六人便可。其他人留在营地,不许外出。”

“是!”宗器再答。

“原来如此。”百宝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他们冲出军营的时候,周围完全没有异兽的气息,原因就是这头魔兽刚刚从这里经过。它的体型巨大,但却能避开士兵的观察,可见其修为不低,而最重要的是它并没有袭击黑铁军的意思。

百宝趴在地上,闻了闻,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闻过。不过不由他细想,白晨就把他拉起,跳了出去。

“走吧,该干活了。”

等到两人离开,沐雪非旁边的老将军南横也才开始说道:“郡主,老夫有点不明白,为何要让一个魔族去降魔,是想让他表忠心么?”

“方蒙给我的汇报里说,百宝是魔族中的真墟后裔。真墟后裔的战斗能力除非是贵族,否则根本就不值一提。我让他过去自然不会指望着他去降魔。我们的敌人是魔族,但对他们却了解不多。魔族人的思维,行动与人类完全不同,或许百宝身上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但首先他得证明他的价值。”沐雪非抬头望着夜空,不见一点星尘。

“郡主真的相信一个魔族会背叛暴戾君主?”

沐雪非点头,“神族给我们的信息说明,暴戾君主在魔域重生的传言四起,但目前只有魔族部落‘奇’表示尽忠,其余各部都在观望。当年真墟背叛了帝恶,如今他的后裔面对帝恶时已是瑟瑟发抖。让真墟后裔的百宝加入我们,若他真的直面帝恶,对于魔域内的其他反对或者惧怕帝恶的力量,会是一把凶猛的火。但如果他连一个魔兽都不敢面对,那么就没必要留下了。”

南横也作揖,说:“老夫是个粗人,战场上只认能打仗的人。但既然郡主愿意作这样的赌博,那么老夫就陪郡主赌这一把。毕竟,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是完全不可预测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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