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4只碗

胖兔仙拉着只穿着一只拖鞋的常满意飞快地向厨房冲去。白泽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常满意回头看看白泽,“爸,你那腿真没事吧?”

“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儿子你要知道啊,爸爸一直都为你感到骄傲!”

常满意下意识又看看自己的手掌,“爸,我……”

“先不要瞎聊天了!”胖兔仙领着常满意奔到了厨房,松开他的手,嘣噔一跳,就按亮了灯,然后用爪子拨开了碗柜,开始自顾自地在里面一顿翻腾。那短小的爪子居然快速捧出了几十个饭碗,还有一大把筷子哗啦啦被她划拉到地上。常满意愣愣地在一边看着胖兔仙。

“妈,你这是……”

“妈要给你送到那边去!”胖兔仙正手捧一个碗,眯眼看着。

送到那边去……这种说法……怎么听着这么瘆得慌。常满意喉咙里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脑子里浮现出妈妈把儿子扔到妖怪堆里拼命厮杀的情景。

“嗯……不行,这个有裂纹了!”胖兔仙咕哝着,把那个破了边的碗丢到地上,又急切地转身到碗柜里继续翻找。那个倒霉的碗啪嚓一下碎了。

“咱们家不过了是吗?”常满意嘟囔着。深更半夜的,有见过自己的妈没事在家里摔碗玩儿的吗?

“那么现在是……1,2,3,4,5,6,7,8……”胖兔仙伸着毛爪,数着地上摆放得乱七八糟的一堆碗,“哎呀,白泽,你就不能帮着数一数啊?”

“哎哎,我数我数。”白泽乖乖地往前挪腾几步。当他聚精会神地瞪起眼睛,伸出爪子,刚数到1,胖兔仙就欢快地一拍手,“数好了,不多不少,24个!”

“满意!把这些碗摆到客厅里去!”胖兔仙又对常满意发出指令。

“哦!”常满意弯下腰去拾那些碗,满腹的疑问,奇异的感觉重新变得强烈起来。

虽然不知道胖兔仙妈妈究竟要拿这些碗干什么,但肯定跟他要去的地方有关。事情还会有多奇异呢?就在今晚,妈妈冷不丁变成了胖兔仙,告诉他,他是两只灵兽生养的孩子,还冷不丁要把他送到一个妖怪和灵兽到处横行玩耍的地方。刚想开口问点什么……

“垒起来!全部垒起来!”胖兔仙妈妈又指挥常满意说,“一次送到客厅去!”

24只碗?垒起来?!

“老妈啊,你是要让我练杂技吗?”

“呃,那个,小仙……”白泽清清嗓子,想说点什么。

结果胖兔仙根本没管他,只顾着对常满意说:“废什么话!让你做你就做!”

“哦哦。”常满意不敢懈怠,看胖兔仙妈妈那认真严肃的神色……算了,等等再问吧。当那24只碗叠成了一道壮观且歪歪斜斜的怪塔,常满意十分惊异,它竟然没有一歪头摔在地上。

现在要怎么挪这个东西呢?常满意皱着眉头看着那个飘飘忽忽的让人心惊胆战的怪塔。

“看样子没法一次性挪过去。你还不行呢,儿子。”胖兔仙歪着头,似乎刚刚才反应过来。

你才知道啊,妈?!常满意差点就想对胖兔仙叫起来了。在这个诡异的暴雨变身之夜,亲爸似乎还是那个亲爸,但是亲妈……怎么看都不太像过去那个亲妈。

“每次变身以后,我这个脑子都会有一点错乱……”胖兔仙抚了抚胖耳朵。

“只是暂时的。”白泽咧嘴而笑。

“原本想抓紧点时间,算了算了!哦对了,我还差点忘了一个环节!还真是多年不干这件事了呢。”胖兔仙自言自语地说着,扫了一眼外面客厅墙上的那只夜光挂表。

“满意!看着,你妈要指挥布阵了!”胖兔仙眯着眼睛,神秘兮兮地对常满意说。

然后她伸开两只前爪,开始比比划划地喊道:“把每一个碗都盛上半碗水,放到客厅的地上,摆成一个大圆圈。”

常满意赶紧伸手,把那一摞随时可能倒塌的饭碗搬下来。

“妈妈……”他开始突发奇想,“你……我是说,你和爸爸不是灵兽吗?就没点办法让这些碗自动地……”

“臭小子,你想偷懒是怎么着?”

“不是,我只是觉得啊,你都可以喷火呢,那没准也可以……”

胖兔仙高傲地一扬脸蛋,故作淡定地说:“我是力量系的灵兽,那些法术类的玩意儿不是我该干的事情。”

确切地说,是暴力系吧?常满意暗自想着。他又转向白泽。那爸爸呢?

白泽正点头附和着胖兔仙:“对对,只有精神系的灵兽才有能力掌握好各类法术。”

心高气傲的胖兔仙显然对白泽这种表达方式感到很不满,那感觉就好像精神系的灵兽比较厉害,她力量系的就不行一样。

“爸,你也是暴力……哦不,力量系的?”常满意问。

“爸爸……不是力量系,也不是精神系。”

“爸爸,那你是……”

“爸爸……”

“他现在啥系也不是!”胖兔仙没好气地说,“儿子!既然你这么想见识法术,那老妈就让你见识一下!看好了!”

胖兔仙说完,便压低眉头,专注地看向地上的那一堆饭碗,口中隐隐念叨着什么,双爪紧紧握在身体两边,一条腿渐渐抬离了地面。

“疾!”胖兔仙突然高喝一声,那高高抬起的一只兔脚重重向下跺去。一脚落地,地面微颤起来,脚底仿佛有一股隆隆作响的能量呈一条直线向前延伸……几乎就在一瞬间,地上竟真的有三只碗忽悠一下飞了起来!

常满意半张着嘴巴,看着那三只碗在半空中突然加速,带着一股劲风,从他头顶疾速掠过,常满意下意识向后一撤头,三道白光已如剑影一般向着客厅飞去!

还没等常满意回过神来,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三声:啪!啪嚓!哗啦……三只碗一个叠一个,全部摔碎了。

“嗯……”胖兔仙眯眼看着前方地面的一堆碎片,发出低沉的情绪不明的一声。不知是得意呢,还是恼火。

“很好呢,小仙!”白兽赶紧送上了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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