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坐在石凳上忽然听见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心中想来这是京都中那家的望族出游这阵仗人还在老远动静倒是挺大，苏莫不免调侃道颇有些不闻其人先闻其声的意思，呼吸不过十息一队人马已然来到了近前，为首的队长对着一旁的禁卫说道，“苏师傅在这儿，陛下还等着消息呢，你快去。”
苏莫坐在亭子石凳之上休息，隐约听见下方的人声随即转过身子想向下望去透过树梢间的缝隙隐约之间见到了一面高大的旗帜树立在下方的山路之上虽不见旗帜之上的图案但见其颜色苏莫就知道陛下已在不远了，随即站起了身子，走下了石阶，正好与向上走来了禁卫队长相遇，禁卫队长行了礼，二人一同下到路旁等候，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陛下就骑着马飞驰而来。
苏莫对着陛下拱手行礼，陛下连忙下马，他心中不敢轻视眼前的这位苏师傅，随即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说道，“苏师傅不必如此，朕难得得空本是让黄公公去请你的，没想到小童却说你跑到这山中修行来了，宫中人多浊气自然就盛，这倒是朕考虑不周到了。”
苏莫陪笑道，“陛下说笑了，宫中一切都好，不知陛下找我有什么事。”
陛下拉着苏莫向着山上的亭子走去，边走边说道，“本想是找你下下棋，没想你到这山间这里还有一亭子正好你与朕在这里厮杀一番，有这山间的新鲜气我们也可多下几盘，不至于像在宫里下个两三盘就头晕眼花咯。”
随着二人的坐下，黄公公将棋盘摆好，二人身旁也摆好了小桌茶水贡果。二人如有默契一般右手伸向棋盒内，而后又同时亮出手中的棋子数，比单双，双数先行一直是他二人之间的规矩，苏莫心中还是有数的，第一盘他自然要去拿单数。
“陛下请。”
“你还是那么客气。”
......
二人在棋盘上你一子我一子的落下，局势也愈发紧张起来，越往后二人思考的时间就越长，场上黑白棋的厮杀也从局部变为全局，直至焦灼，二人又是数子落下，待到苏莫再次执子他想要在棋盘之上寻找生路，思虑片刻之后苏莫叹惋道，“要是这一手不下就好了。”
陛下看着白棋已是末路心中的烦心事顿觉少了不少，随即笑问道，“苏师傅你该不是想......”
“在下只是只觉着可惜，后知后觉罢了，陛下的棋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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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莫随后将手中棋子放回了竹盒之中投降认输了。
“收了，朕和苏师傅在来一局，这次就不猜先后了，苏师傅先下，输了的人先下。”
看着心情愉悦的陛下，苏莫说道，“承陛下情了。”
第二局终了，二人杀得是难解难分最终还是苏莫输了一子半。
很快二人开始了第三局，一子一子的落下，待到中局，陛下看着棋盘右下角黑棋的纠缠，不免有些出神，以至于指尖的棋子不慎落到了棋盘之上。
陛下“诶”了一声，想要拿回棋子却又缩手，笑了笑说道，“这局朕输了。”
“要不是陛下出神，这局我也赢不了，多谢陛下照顾在下的面子。”
笑道，“看来在宫中的这些日子你也学会了那些官的马屁功夫，朕今日找苏师傅不光是下棋，心中有件事不知该如何办，拿不定主意。”
“不知陛下说的是那件事？”
“益海帮。”
“益海帮，益海帮生于东海之滨，它的崛起也就在这十多年，十多年前在下游历在外也去过东海，那时它们还是靠打鱼卖鱼，晒盐卖盐为生，为了生存一个村子的人走到了一起，但现在不知有多少江湖势力名望大族附在他们的船上，倘若这些人都是心术不正之辈自然是隐患。”
“朕也犯难，人数众多盘根错节，可这些人也不都是心术不正之辈，不乏是为了求生活。”
苏莫心中暗想，“难怪海捕文书上只说盗匪是谁从何而来，却没点明其来处”，假意思索片刻之后，说道，“陛下何不借这件事给益海帮一个警告，让他们明白东境自有王法在，他们不是做生意吗，陛下何不多设几道监管。”
陛下面露难色说道，“苏师傅不知，这些十多年来，想来下面的官不知有多少和他们有牵连，这二三年运河以东千里之地能带来三成以上的赋税，还有这运河，云清江，其中往来商旅不知有多少与益海帮有关，这让朕不安。”
“生意之广，牵连之多，的确不好办。不过陛下，既然不能斩草除根，那何不如先除除草。”
“苏师傅有了注意，何不说清楚些？”
“是，那些有头有脸的那些人便是草，或收拢或打压，而那些下面跑腿做事的人便是根，这些人不过是为了生活，只要陛下能给他们事儿做有钱挣，他们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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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帮谁做事就没什么分别，常言道树倒猢狲散。”
“卿话有理，不过朕心中还是有疑虑，分化之后岂不是又多了不少小的益海帮。”
苏莫听到此处便知道陛下心中有不少的想法，转而说道，“惭愧，在下没有考虑到陛下当下的难处。”苏莫又思索了片刻，随即从棋盒中那起了一枚白棋放到了天元的位置，说道，“东海产盐，街面上提供盐的并非只有官府，还有其他的商铺也卖，有时价格还不一样，倘若这枚白棋便是盐......”苏莫将其拿了起来握在手中，随后又放回天元上，随后问道，“陛下可明白。”
陛下看着白棋说道，“卿的意思的是让朕收回盐的经营，一时之间怕是难以办到，卿心中想必有良策，何不说出来解了朕的烦忧。”
苏莫暗叹了一声想来是要祸从口出，可又一想自己被派来此处的目的，要是办不好日后也会麻烦不断，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益海帮既然会做生意，那陛下让他们做他们才能做，况且益海帮的生意远不止这些，从中挑选一些紧要的作为打压才是最好。”
陛下随即夸赞道，“苏师傅果然是员智将，听你这一席话，朕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你替我参详参详。”
“陛下请讲。”
“益海帮那么会做生意，朕是否可以从中选拔些人才出来，许以官职帮着朕充盈国库呢。”
苏莫不禁心中暗叹，“陛下蛰伏数十年，其志不小，观其棋艺，争一隅意在谋全局，棋道深沉，想来这些时日，不，这数十年来心中已有了设想，我又何故多说这些，真是想给自己这张嘴几下子，卖弄什么。”
“陛下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陛下所说之事是大事，还需和群臣商议，寻个万全之法，此事系这千万人的生计。”
陛下听到苏莫此言深以为然，其中阻碍不知多少，笑道，“苏师傅过谦了，卿的这一席话感触良多，日后叨扰怕是不少，卿可不要躲着朕。”
“承蒙陛下看的起，有事自当尽力。”
苏莫看一眼陛下，垂下眼睑，心中陡然升起了些许寒意，心中喃喃其志不小难怪他会坐上现在的位置，苏莫不免对将来有所担忧，无论好坏他也只能尽心。
“来来，我们在下一盘。”
“陛下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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