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李慧珠摇了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但是卿瓷,我有一位朋友,在那医院里工作,如果你需要了解,我介绍你认识。”

谢卿瓷离开了李家的老宅子。

他的手中多了一份无足轻重的证据——一份医院中丢失了管制类药品的日期和备注说明。

至于这份文件怎么用,他微微垂下长睫,薄唇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车停在了怀琛购置的那栋宅子前,慢慢停下了。

江辞拉开了车门,道:“先生,到家了。”

谢卿瓷下了车,迎面而来一阵很轻柔的花香,原来是不知何时院子多了许多小茉莉灌木,几个园丁正在花园里弯着腰劳作着。

谢卿瓷往前走,佣人打开了花园的门,笑着解释:“先生,这些花是怀先生种的,他说你会喜欢,晚上睡觉闻着花香睡着肯定很愉快。”

谢卿瓷微微一笑:“嗯。”

他继续往前走,上了大理石门廊前的台阶,接着壁灯亮起,还未推开门就听见了里面细碎的脚步声,是糖糖从客厅里跑了过来,打开门:“Daddy!”

小不点扑在了他的大腿上,黏人的很。

谢卿瓷把小家伙抱了起来,让他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接着来到了沙发上,把他放下,道:“先自己玩,我现在有点事情。”

糖糖看向了谢卿瓷手中的白色封皮的文件,有些好奇道:“Daddy这是什么呀?”

谢卿瓷道:“是很重要的文件,小朋友看不懂的。”

糖糖伸手去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好奇心旺盛,总认为大人能看懂的东西他们也能看得懂,谢卿瓷这么说,反倒是激起了小朋友的好胜心。

怀琛就是这个时候走下来的,他一眼看见了在沙发上的糖糖,道:“别动大人的东西。”

他的语气要冷一点,糖糖愣了一秒,果然不敢乱动了,眼睛眨巴着,好像就要掉眼泪了。

“......”

怀琛看了一眼这位小戏精,心说,好一出宫斗大戏啊。

果然,几秒钟后,糖糖扑扇着卷翘的长睫毛,包子脸鼓了起来:“糖糖要Daddy亲亲就不哭了!”

谢卿瓷在他的发旋处轻轻地吻了一下,笑道:“好了吧。”

糖糖立马破涕为笑。

怀琛看的好笑至极,他走近了几步,接着,也看见了谢卿瓷手中的那份文件,文件从糖糖的手中掉落到了地上,怀琛下意识地捡了起来,翻开了几页——

医院管制药物丢失时间及种类?

联想到了谢卿瓷祖父的死讯和种种新闻,怀琛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原封不动地把那份文件合了起来,还给了谢卿瓷。

他道:“这是什么?”

谢卿瓷道:“我不相信以怀先生的聪明程度,猜不透这是什么。”

怀琛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了周围的佣人。

片刻,他道:“去书房告诉我。”

这里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谈论公事的,但看怀琛并不放心的神情,谢卿瓷还是跟着他进去了。

“咔!”

房门被反锁了。

“!!!”糖糖愣住了。

大白天的,爸爸为什么要把门锁上了?!

大人有什么不能让小孩子听见?

他都五岁了啦!

房内,怀琛松开了他的手,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一带,俯身。

谢卿瓷的视线有些模糊,也不知道是光线太暗,还是被这个吻弄糊涂了,他盯着他,嗓音清冷:“怎么了。”

怀琛:“张嘴。”

谢卿瓷下意识地张开了唇,却被他一口咬在了舌尖上。一个带着香槟味的深吻。

见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忍不住挑了挑眉,“谢先生,你的吻技还真不怎么样。怎么,你以前的男友不是这么说的么?”

谢卿瓷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他叫了一声,“怀琛。”

怀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别再提了,我真的没有男友,沈怜不算。”

怀琛很欣赏他这种干脆利落的性格。

“我们生活中的所有人,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都不用太在意。”

怀琛顿了下,握住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掌心,“那我呢,也是一点都不在意?真的,我到底喜欢你哪里了?”

谢卿瓷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喜欢受虐?”

他的脸因为被亲吻的缘故,微微泛着红晕,动作似乎也迟缓了一些,这样的笑容,只维持了几秒,却又带着几分戏谑。

真诱人。

难得的是,这个词竟然能和谢卿瓷联系在一起。

怀琛将他的肩膀往后一推,一本正经的提醒他。

“……不论怎么样,你是这个孩子的爸爸,宝贝,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真是个无耻之徒。

谢卿瓷一手插在大衣兜里,仰着头,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

“你知道那份文件?”他换了话题。

怀琛沉吟片刻,道:“那份文件,是不是和你祖父的心脏病去世有关。丢失的药物是致病的主要原因?”

谢卿瓷道:“对。”

怀琛有些了然地一笑,道:“果然是这样,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

谢卿瓷道:“找你?”

怀琛慢慢解释道:“没错。我猜测,之前你来我们公司,本来也是想和我合作吧,想打击你父亲企业的股价,还是你弟弟的企业?又或者,两者都有?”

谢卿瓷挑眉,道:“不错。”

怀琛轻轻一笑,道:“所以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谢卿瓷慢慢道:“不为什么。”

怀琛道:“可能你最初对我不够信任。那现在呢?愿意告诉我你的打算吗?我对你可是什么要求都答应。”

谢卿瓷不太信任地看着他,问:“真的?”

怀琛温声道:“你会相信我的。”

谢卿瓷看了他许久,把那份文件递给了他,道:“怀总,你父亲和我的祖父很熟悉,他有没有听说过,祖父死前心脏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身体上其它不舒服的地方。”

怀琛颔首,道:“我不清楚,但可以问一问。”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了那些药品的名称,道:“所以,造成你祖父心脏问题的,可能是这里面的某一种?”

谢卿瓷点了点头:“没错。”

怀琛道:“这很好办,你需要什么,只要和我说一声。同样的,我也希望......你愿意和我尝试一下。”

对上那双逐渐加深的眼眸,谢卿瓷道:“怀总,你并不了解我。没有了解就妄谈‘喜欢’,是否过于单薄了些?”

怀琛微微眯起眼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道:“只是一种感觉。很难理解?”

谢卿瓷轻笑:“我不需要把我当成玩物的人,需要的是能接受我的全部的人,你是这样的人么。”

他那张特别清冷的脸映入了怀琛的眼帘。

怀琛的目光缓缓扫过了谢卿瓷的脸颊,真想把他那完美的面具摘下来。

甚至想直接告诉谢卿瓷,其实他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

怎么会不知道?

和外表有着极大的反差,真正的谢卿瓷锱铢必较,可以不动声色许久,只为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谢卿瓷当然不是玩物。

明明这个人对他隐瞒的事情不止一样,明明从未给过他任何承诺。

可他身上的一切都那么吸引人,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怀琛的目光在他的唇上停留了片刻,微微俯身,压了上去。

大概是没有料到这个男人会忽然亲自己,谢卿瓷的眸子微微一颤。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怀琛的薄唇先是缓缓抚过他的唇瓣,却没有急着深入,他的手指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隔着冰凉的墙壁。

谢卿瓷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他抬起的手指就慢慢的从他的腰上移开,就像是在戏弄他,又像是在研磨,那精致美丽的肩胛骨,仿佛要融入到他的掌心里。

良久,他的唇渐渐发热,气息也变得难以控制。

他这才注意到,怀琛的手指已经搭在了他的喉咙上。

他的睫毛抬了起来,对上了那双深邃深邃的眼眸,随着他的动作,他的目光变得危险而充满了攻击性,谢卿瓷被掐住了呼吸道,呼吸微促。

他靠在椅背上,眼尾泛红:“我,喘不过气了。”

“这就不行了?”

“嗯。”谢卿瓷唇上湿了,微微一笑,偏过头。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看着窗外,就像他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场荒唐的关系。

没过多久,糖糖就跑了过来,打开了门。

保姆阿姨站在外面,一脸尴尬地抱走了孩子,“谢先生,打扰了。晚上有什么忌口?还是不放姜?”

谢卿瓷笑道:“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

“客气什么。”保姆笑道。

她也很高兴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带着孩子。

怀先生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常常很安静,没有人的话,日子就会变得很长。

她给怀琛当保姆很久,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对谢卿瓷一直很有好感的,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很好的一位先生。

怀先生这么喜欢一个人,从未有过的,他眼光高。

晚上十点。

怀琛与谢卿瓷已经用过晚餐,不需要再生火做饭。

夜深了,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各自洗漱了。

谢卿瓷先洗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上了沙发,从书柜上接过怀琛放的那本英文杂志。

但没看两句话,他的眼睛就困的闭上了。

怀琛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这样的一幕,谢卿瓷侧身躺在沙发上,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摔下来,一只胳膊耷拉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白皙清瘦的脸,被枕头压得有些变形,唇瓣泛红,气息微弱。

怀琛:“……”

他捡起那本杂志,往旁边一丢,然后把他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怀琛转过身,摸了摸他长长的卷翘的睫毛,伸手关灯,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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