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报仇(1)

宁清颜转身,让侍女拿上那匹蚕丝锦走了,原主看着那道背影,红了眼睛,可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撑在地上的手慢慢握紧,鲜血淋漓。

宁清颜,我这些年来所受的痛苦和折磨,我要你千倍万倍地偿还!

我要你,生不如死!

宁疏狂猛然睁开眼睛,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原主的仇恨太浓烈了,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让宁疏狂忘记了自己。

“原来你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啊。”

宁疏狂稳定心神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我居然有些喜欢你了……”

铜镜中的女子扬起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你送宁清颜一程吧。”

宁疏狂起身去了玉笙院,还没踏进院子就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紧接着一屋子的丫鬟都被赶了出来。

英叔候在院子里,让丫鬟赶紧拿着药方去抓药,又见了宁疏狂,“小主子,您怎么来了?”

“她怎么样了?”

“大夫说是过敏了,三小姐身上起了很多红疹,发了好大的脾气,大夫人和二小姐在屋子劝着呢。”

“我去看看她。”宁疏狂见英叔一脸担忧,又安慰道,“我不会有事的。”

屋子里,宁清颜抓着铜镜反反复复地看自己脸上、脖子上的红疹,越看越气,直接把铜镜给摔了,抬眼的时候就瞧见了门口的那道身影。

“宁疏狂?”宁清颜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怎么会呢?我来关心妹妹而已。”

“你滚,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宁清颜不想自己的这副样子被宁疏狂看见,抓起茶杯就往宁疏狂身上砸,可宁疏狂灵巧地躲开了。

“疏狂,清颜现在需要休息,你还是离开吧!”赵氏满脸不高兴。

“妹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过敏了呢?”宁疏狂别有深意地打量着宁清颜,“大夫有说病因吗?”

“是你对不对?”宁清颜激动地去抓宁疏狂的手,宁疏狂侧过身子,看着宁清颜扑空摔在地上。

“清颜!”

赵氏急忙过去扶她,可宁清颜就像是魔障了一样,死死地盯着宁疏狂,“肯定是你怀恨在心给我下毒,不然我怎么会对桃花过敏呢?”

宁疏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也许是遭报应了。”

赵氏也跟着怀疑起来,质问宁疏狂,“你敢给清颜下毒?你疯了啊?!”

“罪有应得罢了。”宁疏狂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来人啊,给我拦住她!”赵氏几乎是认定宁疏狂做了手脚。

“谁敢放肆?”英叔挡在宁疏狂身前,“这是侯府大小姐,你们敢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这四个字,是噩梦一般的字眼啊!

“反了你们了?”赵氏气急败坏地吼,“抓住她,是她下毒——”

“母亲!”宁玖妍连忙抓住赵氏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此事非同小可,我们没有证据,不能随口定论!”

“怎么没有证据?刚刚是她亲口……”

“她没有。”也只有宁玖妍是个清醒的。

赵氏也冷静下来,“那清颜平白受委屈?”

“母亲忘了雪兰了吗?”宁玖妍望着宁疏狂远去的背影道,“我们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这么一想,赵氏心里舒服多了。

……

宁疏狂刚走到清风院,就被官差请去了顺天府,一路听尽了闲言碎语,看热闹的百姓拥挤着,拦住了去路。

“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姑娘啊?这要是我家姑娘,早就被我打死了!”

“这不是侯爷和夫人早逝吗?有爹生没娘教的人,你指望她懂什么廉耻啊?”

马车里宁疏狂端正地坐着,官差在前开路还能被百姓拦下来,看来赵氏已经和官府通过气了。

“莫不是仗着自己不能生,可劲地和野男人厮混吧?”

“真是不要脸,毁了忠义侯的名声!”说着,就朝宁疏狂的马车扔了鸡蛋。

“你们做什么?这是侯府的马车?你们敢——”可除了车夫,官差一言不发,是默许了。

有人开了头,剩下的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什么菜叶鸡蛋都往马车上扔,更有甚者还拿着一盆鸡血泼了上来,大快人心。

宁疏狂皱眉,那些污言秽语她可以不做理会,可这血腥味让她觉得恶心!

侯府的车夫已经被吓得躲到街边去了,带头泼鸡血的男人愈发大胆,直接走到了马车前,指着垂着的车帘大笑:

“大家看看,她这是心虚了!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然怎么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她的侍女撞破了她和野男人欢好差点被杀,今早在官府击鼓鸣冤呢!”

男人说完,立马有人帮腔,“这样的人就应该浸猪笼!还坐马车?我们把她拉出来!”

“对,抓她去浸猪笼!还去什么官府啊!”

男人猥琐一笑,大步上前,正要窜上马车的时候,一支短箭洞穿车帘,直挺挺地插进了男人的心脏。

男人被短箭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往后倒,喉咙里都是血,摔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刹那的死寂后是更加激烈的喧闹。

“阿勇!”

“杀人啦!忠义侯女杀人啦!”

“大家快来啊!抓出来让她偿命!”

一大帮男人凶神恶煞地冲上来,三支利箭从街边的牌楼屋顶上射下来,齐齐钉入青石地面,吓得那帮男人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宁疏狂把玩着巴掌大的箭弩,忍不住吐槽,“都说本姑娘请了一个很厉害的保镖了。”虽然她不确定在暗中保护她的人是无痕还是无痕手下的人。

“让开!”官差见事情闹大,挤开人群走过来,“怎么回事?!”

一只素净的手打起车帘,宁疏狂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架上,睥睨而视。

“官爷!是她杀的人,就是她,畏罪杀人,我们都是证人!”那人又指着地上的箭,“她还想杀我们灭口!”

“侯女,这你怎么解释?”官差厉声质问,已经当宁疏狂是阶下囚了。

“信口雌黄,凭空污蔑,该死。”

“我们没有污蔑!”

“对,我们没有污蔑,那丫头是亲眼看见你和野男人——”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宁疏狂的眼神扫过那群带头挑事的人,“不知你们是官府的人,还是我侯府的人?”

“你乱说什么?”

“侯女,你当街杀人,这是重罪!还请跟我们去府衙走一趟!”

宁疏狂觉得好笑,“我不正要去府衙吗?若是你们之前也能摆这样的官威,我应该已经到顺天府了。”

官差讪然,“来人!把尸体和证人带去府衙!”

宁疏狂进了马车,车夫又跑过来驾车,跟着官差去了顺天府。

顺天府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大堂里跪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正瑟瑟发抖。

宁疏狂走进府衙,站定了还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被风吹乱的衣袖。

那目空一切的态度惹恼了府尹,惊堂木重重一拍,“罪女宁疏狂,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还未审问,你就已经给我定罪了吗?”这么心急也不怕露了马脚。

府尹冷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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