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落雨和心樱一同出现的频率有些高了,心樱会加入三队这件事几乎已经板上钉钉。医生将落雨的档案袋交给了心樱,让她帮忙转交给研究部——这其实可以划为违规行为。不过心樱倒是不会泄露,但她确实好奇,落雨究竟得了什么病?一般的病症可不会交给研究院实时更新。

带着这样的好奇,心樱打开了档案袋。

基因导致的短寿确实是真,落雨重要器官的衰老速度比正常人要快,虽然通过各种药物抑制,作用也只不过是堵住源头之水让落雨能够多战斗一段时间。一旦药力失效,原先被控制的衰老就会以爆发式的速度让落雨走向死亡。

落雨很难活过40岁——这是医师用红笔写下的结论。

有意思的是,落雨虽然依旧是人类,但她体内的丧尸病毒一直没有降低到完全安全水平过。曲线完全不规律的波动,让落雨需要随身携带相当多的血清。这些病毒似乎一直试图延缓落雨器官的衰竭,取代各种药剂的作用,罗言依确实是想救落雨的。只不过现在的作用,最多只能让落雨发烧。

还有一个很怪的病,它单独占了一页,但篇幅远远没有前两个那么长,因为根本查不出原因。

落雨没有异能核,但是身体里有和异能核衰竭时一样的变化,估计很快就会引起并发症。她最后可能会和异能者一样死于这些症状。

异能核衰变是从异能核自体内诞生的一瞬间就开始了的,它是人类对环境剧烈变化之后超出身体潜能的进化,自然不会太温柔。异能核的构成物质未知,成型位置基本靠近心脏,一旦剥夺载体就会死亡。它是天外来的奇迹,是人类的希望也是和考验,将人类的生命压缩,但给了他们更多可能。

衰变期间异能作用会不断提升,但是身体的其它部分会逐渐异化,最后可能会完全失去功能,在床上融成血水。基本最后异能者失去自主行动能力之后,会选择了结自己,不愿意体验这痛苦的历程。

但是落雨为什么会有相似病症呢?

这不公平,对落雨来说简直不讲道理。也就是说,落雨现在身上有几道催命符,只看哪道落下的最快。心樱咂舌,似乎有点理解罗言依了,如果换成是她,看着至亲之人走向这样的终局,也会忍不住竭尽全力换取其它的可能性的。

除了这些病症,还有大大小小的暗伤,那些杨瀚的异能直接忽略的小小伤病,列出来也有洋洋洒洒一大页。这甚至让心樱看出了杨瀚异能的具体作用:能够完全消除非重要部位完全缺损或者功能完全丧失的伤。所以他治不了落雨的失明,落雨瞎了两年,所以他没有办法补全严重失血,戴阳进医务室是为了输血。

但是这个异能单论功能完全可以进入未知系了,因为常理根本无法解释。但还是因为作用限制严重被分入了四大系之中最常见的元素系。

心樱还意外知道了落雨有一节小腿骨是用机械代替的,下雨天会痛。而她受伤的原因是……飙车但是车出故障了。最严重的伤居然是自己作死弄出来的,不得不说,非常落雨。

“你在看我的档案?”

“是啊,你要举报我吗?”

“开什么玩笑,我其实一直就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好藏的,罗言依对我的身体状况知道的比整个研究部都清楚。”

“说不定是为了防止人知道呢?”

“哈。”落雨扯了个笑,大概是带了些嘲讽意味的,她还正好视线一转看到了关于自己飙车的描述,“这就是早乙女惠山搞得,他用信号干扰让我的车严重失控……的确比起丧尸更加需要防人。我最后如果不选择跳车,会和车一起碎成渣渣。”

“你飙的什么车?”

“违规车辆。”落雨说得理直气壮,显然没有坏了规矩的自觉,“我拜托李江帮我改装的摩托,会飞的那种。一看到我骑这个,五十岚就会发出尖锐爆鸣声。”

“让我猜猜,你把她从车上甩下去过?”

“屁。”落雨咧嘴,很恶劣地笑,“我开车技术好得很,她受不了那种快感。这种人,一辈子也抓不到风的尾巴……”

落雨话音未落,对上了心樱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点点不是很明显的期待。

抓风,多么荒诞的说法,几乎像是童话里的妄语,但是心樱确实产生了向往,落雨意识到了这一点,兴致大起,笑着拉着心樱的手开始了狂奔。离开了档案室,离开了医疗部,落雨是在笑的,她经常笑,但是这次的笑带着疯狂的欢愉。

心樱听见落雨很大声的喊:“雨鹰,雨鹰!”

她不知道雨鹰是什么,但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自由,心樱很喜欢,她犹豫了一下,可能是手心之间贴合的温度烧坏了她的脑子,也可能是落雨的声音太过明亮盖过了所有人声鼎沸,心樱脑子一热,跟着喊了起来。

人群仓皇地避开,很不确定地看向两人,但是她们跑得足够快,人们的视线只能捕捉到一瞬,打量和探究追不上她们。

引擎的轰鸣声快速的靠近,心樱看见远处的地平线飞来一只雨鹰。

黑色的,流线型的,很漂亮很张扬很夸张的摩托。

它把地平线和暮色远远甩开,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气势冲过来,人群中的惊呼终于略略压过了落雨的笑声。

“雨鹰,雨鹰,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这可是有其他人在看呢!”

雨鹰真的加速了,落雨很轻易地拉着心樱跑出了人群,扭头对着心樱笑道:“准备好了,要跳得高高的,雨鹰一旦开机就不会停下了!”

疯子一样的人,疯子一样的车。

在落雨攥紧了心樱的手的那一刻,两人很有默契的高高跃起,像是在飞。在下落的时候,落雨很大胆地向下伸手,将重心也向下压,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显露出被撕扯的长度——她抓住了雨鹰的车把,将两人都重重地甩在了车座上。

心樱落在了落雨的怀里,这太危险了,肾上腺激素狂飙,心樱几乎呼吸不上来,等她换过一口气来,才发现入肺的空气何其稀薄,她像是直接迎上了飓风,立马又感到了一丝晕眩。

这绝对不是本部允许落雨使用的造物,雨鹰肯定是违规产物,但是无所谓,无所谓,落雨身上有足够多的跳出常规。

“这里不是雨鹰的舞台。”落雨的声音从支离破碎的空气中贴近,直到耳边,落雨很高兴的说,“我们到墙外面去,我们去外面!”

“才发生完辐射爆炸!”心樱出声提醒,但是语气里全是笑意,她的确感觉到了风,但这风里有食物的香气,人群的气息,还是太温柔了,不够纯粹。

“就是要辐射爆炸完外面才会下正常的雨!”与灾害爆发前相比其实也未必多正常,但危险过后的确会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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