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日月与银玦

“咦?阿牛叔,你的地这么快就锄完了吗?”

“阿龙叔叔!你的菜地浇完水了吗?”

“妍羊姑姑!上次你说要送我一个盆栽的,带来了吗?”

……

……

“阿虎叔叔!你…”白月秋一时间想不起来这阿虎是干啥来着,“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小秋!你真的决定要出去闯荡吗?”说话的是阿牛,牛高马大,皮肤黝黑,是一名庄稼汉。

最起码,白月秋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在卖力的锄着田地。

“你们都知道了啊?”白月秋挺意外的,要知道,这事也是他刚刚才决定的,阿牛他们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白奕河解释道:“是我让他们在这里等候的。”

白奕河这样一说,白月秋倒是释然了。

“不是说来这里拿剑的吗?剑在哪呢?”白月秋环顾四周一眼,没看到白奕河口中的剑。

“你往后退一点,我们帮你取剑!”随着白奕河话音的落下,阿牛十二人纷纷散开,又各自找了个位置站立,呈圆形站位。

白月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心怀疑惑的小跑着离远了一点儿。

“剑气冲九霄!”

十三人齐声喝道,十三股狂傲且可怕的剑气冲天而起,汇聚于上空。

“这…”白月秋顿时就惊呆了,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些个普普通通,敦厚老实,民风淳朴,辛勤劳作的人吗?

像是想起了什么,白月秋畏惧的缩紧了脖子,从小到大他可没少调皮捣蛋给他们惹麻烦。

只见,十三道剑气渐渐凝聚成一把十几米长的巨剑。

在它成型的刹那间便是突然以雷霆之势落了下来,这可着实是把白月秋给吓了一大跳。

较为诡异的是,就是这么可怕的一把巨剑落下,愣是没带起任何一丝的声响,也没惊起一粒灰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地中。

白月秋刚欲上前,忽地,一阵地动山摇,紧接着,十三人围成的圆心处迅速皲裂,破碎,又高高隆起,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里边冒出来。

很快的,一座三米高的石台出现在了白月秋面前。

石台只是由许多简单的石块堆砌,搭建而成的,中央插着某物,以白月秋的眼力尚且无法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结合白奕河先前所言,这应该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真剑!

白月秋望向了白奕河,在得到后者的点头示意之后,这才缓慢的朝石台走去。

哒哒哒!

白月秋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走上了石台,很快就得见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把银白色长剑,通体银白,不含一丝一毫杂色。

剑柄长约三十公分,裸露的剑身也足有半米之长。

“这…便是我的剑吗?”白月秋不自觉的屏气凝神,上前将其拔出,随后高举过头,在阳光下端详着银白色长剑。

“奇怪,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把剑?”

银白色的剑身反射着阳光,色泽更加的明亮、耀眼。

“此剑无名亦无主。”白奕河不知何时来至白月秋身旁。

“无名亦无主?”白月秋疑惑的问道:“那它是何来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奕河轻轻摇头,道:“无人知晓它的来历,它是从天而降的。”

“从天而降?”白月秋更加的困惑了。

白奕河继续说道:“它从降临伊始,就没有人能够将它拔出来。”

“没有人…”白月秋顿时瞪大眼睛看着白奕河。

白奕河亦是看向了他,点了点头,道:“没错。你是第一个将它拔出来的人。”

“这…”白月秋好奇加疑惑的打量着手中的长剑,貌似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这把剑威力几何,又有何特殊之处,你日后自会知晓,不必太过在意。”

“嗯。”白月秋点了点头。

白奕河笑道:“既然现在你成了它的主人,那就给它取个名字吧。”

“好。”白月秋低头沉思默想,片刻之后便道:“日居月诸,照临下土。盛极必衰,月满则亏。就叫它银玦吧。”

“银玦?”白奕河轻呢一声,又拍了拍白月秋的肩膀,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

“啊?不是。怎么会有父亲这么急着赶儿子走的呢?”

白月秋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白奕河挥手打断,道:“很多事情,你终究要学会一个人去面对,去经历,去成长。离别亦是如此。”

白月秋:“……”

“还有一件事。”白奕河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叮嘱道:“出去外边以后,不许和外人提及这里的事情,也不许说出你的真名。这样吧,你母亲姓江,你就以你母亲的姓氏在外边行走吧。还有,不在危及性命的情况下,不许动用白家的绝学。”

“为什么啊?”白月秋不乐意的嚎叫一声,随即又哭丧着脸,道:“不提及日月谷这事我懂,是怕外人打搅到此处的安宁。不让我用真名,这也没什么。可我就会那几招,您还不让用,敢情让我出去挨打是不?”

“这…”白奕河想想也是,他教给白月秋的都是白家的绝学,不让用,着实是为难他了。

思来想去,白奕河又看向了阿牛等人,问道:“你们身上有没有其他什么的剑法招式?什么样的都行,总之,只要别和我们白家扯上关系就行了。”

白月秋差点儿就吐出一口老血来,这不是摆明了坑儿子吗?

阿牛耸了耸肩膀,又摊了摊手,无奈的道:“自家功法都还没搞明白呢,哪还会去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阿龙等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没有就算了。”白奕河对着白月秋说道:“你也看到了,爹爹我和你几位叔叔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白月秋:“……”

“不是。我说,当年我们白家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事情,无奈之下才会来到这日月谷?”白月秋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白奕河挑了挑眉毛,对白月秋这话有些不满,也不好生气,道:“差不多是这样吧。总之一句话,一旦你暴露了你是白家人的身份,你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到时山高水长的,我们也帮不了你。”

听到这话,白月秋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什么人啊,是一个当父亲的人会说的话吗?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相信你这么大的人,能够照顾好自己。”白奕河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争论下去。

“好吧。那我尽量低调点。”白月秋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个储物戒指给你。里边有换洗的衣物,干粮,还有一些丹药。”白奕河递给白月秋一枚做工精细的银白色戒指,上面雕刻着一条银龙。

“谢谢父亲!”白月秋可没有客气,直接就戴在了左手食指上,储物戒指的使用方法,白奕河曾经告诉过他。

白月秋将一丝真气注入储物戒指中,旋即念头一动,银玦便是被纳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白月秋又眼巴巴的看着阿牛等人。

阿牛脸部抽搐几下,跟着拿出了一枚汉白玉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只牛的图案,“阿牛叔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就把这枚玉佩送给你。想阿牛叔的时候,就把它拿出来看看。”

“开什么玩笑,要想也是想念我家妍羊姑姑…”白月秋小声嘀咕着。

“你在嘀咕什么?”阿牛的眼神开始不友善起来,以他对白月秋的了解,准没好事。

“没…没什么…”白月秋连忙挽住了妍羊的胳膊,使劲的摇着,颇有些撒娇的意味,道:“妍羊姑姑!上次你说要送我盆栽的,现在我都要走了,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啊!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姑姑撒娇。害不害臊啊?”妍羊看着比自己高上半个脑袋的白月秋,美眸中满是溺爱之色。

“咳咳…”被妍羊这样一说,白月秋还真是有点害羞起来了。

“呦呵?我还以为你长大了,脸皮也跟着厚了不少呢。”妍羊继续打趣着白月秋。

白月秋当即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妍羊,整个就跟个深闺怨妇一样,妍羊顿时打了个哆嗦。

“好了。怕你了。”妍羊白了他一眼,拿出了一株含苞待放的桔梗花,“反正给你盆栽你也养不活,就送你这个吧。”

“你给我一朵还未绽放的花朵干嘛?”白月秋不解的问道。

“别人送你礼物还挑三拣四的,可是很不礼貌的。”

“哪有啊。我只是随便问问…”

“这朵桔梗花你带在身上,终有一日,你会遇到一个可以让它绽放的人。”

“什么意思?”白月秋听得满头雾水。

妍羊微微笑道:“记住姑姑的话,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哦。”白月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

“阿龙叔…”白月秋转过身一看,瞬间就傻眼了,人呢?

此地就只剩下他和妍羊两个人了。

“我的送别礼物你们还没给呢!”白月秋朝着某处大喊了一声,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算了。下次回来再找你们挨个儿算账。”白月秋再次嘀咕了一句。

“妍羊姑姑!”白月秋突然喊道。

“什么?”妍羊下意识的抬头看着白月秋。

白月秋张开双臂抱住了妍羊,不舍道:“此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好好好。我们的小秋长大了,会关心别人了。”妍羊略显秀气的脸庞浮现出一抹笑容,旋即又转为了担忧,道:“你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也要照顾好自己。记住,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回来。这里有你爹爹,妍羊姑姑,还有你其他的几位叔叔。”

“嘻嘻!”白月秋当即嬉皮笑脸了起来,随即嘴角微微勾起,邪魅一笑:“我既然惹得出麻烦,自然也是解决得了。”

“你啊!”妍羊抬起右手,揪住了白月秋的耳朵,故作很用力的样子。

“我该走了。不然爹爹又要啰嗦了。”

“好。姑姑送送你吧!”

妍羊拉着白月秋的手,就要往谷外走去,后者却是纹丝不动,不由问道:“怎么了吗?”

白月秋咧嘴,露出了一排整洁的牙齿,笑道:“不用了。我怕到时我舍不得离开这里。”

“好吧。”妍羊微微低头,眼角有些湿润。

她心中挺不舍的,但一直呆在这里,白月秋是永远无法成长起来的。

突然,妍羊感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接着就听到:“乖!妍羊姑姑不哭,不哭哈!”

“臭小子!”妍羊又好气又好笑的拍开了白月秋的手,还未来得及发作呢,后者就飞快地跑得老远老远的。

“妍羊姑姑!告诉我爹爹!我会想念他的,让他照顾好身体。”

远处飘来白月秋的话语声。

“臭小子!等你回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妍羊低声骂道,旋即又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小秋!外面世道险恶,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姑姑在这里等你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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