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与假相

宇文凶望着安若珍手腕上喷涌而出的鲜血,脸上满是厌恶,对手下吩咐道:“用布条给这贱人包扎一下,别让她死的太快。”

宇文凶几个如狼似虎的手下得令扑上去,不由分说摁住安若珍,为她止血。

……

……

不多时,一个十岁左右,白白胖胖身着锦衣的孩童被拖了过来,脸上涕泗横流,口中大叫道:“你们敢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娘,让我爹好好收拾你们!”

宇文凶看着自己的弟弟小小年纪,已经仗势欺人,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将手中刀扔还给侍卫,自己大踏步走上前去。

“你,你要干什么?”安若珍看着宇文凶杀气腾腾,大叫道。

宇文凶也不回答,揪着自己这弟弟的领子,左右开弓。

“啪!啪!啪!”十几个巴掌狠狠扇在宇文吉的脸蛋上。

宇文凶下手极重,宇文吉的脸蛋登时高高肿起来,几颗牙齿混着血吐了出来,脸上的面皮已经被打破了。

宇文凶只觉得心中畅快至极,冷笑道:“老子正好帮你换换牙。”

说着,恨恨将哇哇大哭的宇文吉丢在地上。

“小兔崽子,你有什么气,冲我来!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宇文泰目眦欲裂,如同发怒的狮子,就要冲上来。

然而早有几个手下,将他死死摁在地上,用膝盖顶着他的脖子,让他呼吸困难,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公子,主母的遗物在此。”那个高大侍卫恭敬将一套甲和一柄刀递给宇文凶。

宇文凶看去,只见一柄长刀和一副甲静静躺在自己面前,一瞬间,宇文凶眼眶湿了。

那副甲名叫冷甲,据母亲所说,是由东海海底的冷铁混着紫金锻造而成,为了轻便,只有左手的臂甲和胸甲,以及左右护肩,至于战裙和战袍,都是母亲用西域天蚕丝混着金刚耦丝织造,用的是从幽朝就已经失传的星月针法。

宇文凶从手下手中接过来冷甲,脱出衣物,露出一身健壮肌肉,一边换甲一边冲宇文泰问道:“第一个和第二个问题,还没回答我。”

那冷甲用的是上古东海寒铁锻造,寒冷无比,贴身后能自动帮助内力运转,宇文凶摩挲着冷甲上的纹路,继而又一手接过长刀。

话音未落,一名持刀武士走入院落,单膝跪地道:“公子,张兰将军回来了。”

“公子!”张兰率一行人鱼贯而入,随后关上大门。

“外面情况如何?”宇文凶笑着对张兰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启禀公子,外面火势已经控制,各家守卫已经分批撤退,这边的异动,想来不久便会被察觉,”张兰如实说道。

看着安若珍和宇文泰面露喜色,宇文凶神色自若道:“留给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大约一刻钟,”

“那就再玩一会儿,”

宇文凶手中龙牙刀“锵”得一声出鞘,幽暗狭长的刀身幽幽反折出光线,是一柄好刀!

一朵刀花挽出,落在宇文吉的手腕上,闪电般的已将宇文吉手筋挑断!

“孽种!孽种!你在干什么!啊…啊!”宇文泰双目充血,看得宇文凶施暴,大叫道。

“说,还是不说?”宇文凶的刀,已经顶在了宇文吉柔软的咽喉。

“哈哈哈哈,你不说,我来说!”安若珍神色怨毒,披头散发地站起来道:“那我就告诉你原因,因为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你娘那个狐媚子,给他带了顶天大的绿帽子!”

宇文凶刀为之一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道:“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宇文凶,不是他宇文泰的亲生儿子,要不然,怎么会给你起名字为凶,又不准你习武!又怎么,会对你和你娘不闻不问!”安若珍已经疯狂,竭斯底里地叫道。

宇文凶收起刀,看向宇文泰:“她说的可是真的?”

宇文泰已经泪流满面,紧紧咬着下唇,颤抖着身体,依旧一言不发。

此时无声胜有声。

宇文凶只觉得五雷灌顶,眼前发黑,站都站不稳了。

张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宇文凶,关切低声道:“公子!”

宇文凶一把推开张兰,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对宇文泰道:“你如何得知?可曾验过?”

“当然验过,你五岁的时候就验过!”安若珍不屑地说道,满是得意。

宇文凶死死盯着安若珍。

安若珍起初还和宇文凶对视,不甘示弱,后来不自觉地就慢慢低下头去。

“取水来,”宇文凶一字一顿道。

一名手下飞奔而去。

“你若所言属实,你们一家三口,今天都要死,你若谎言欺骗于我,你反而可以活,”宇文凶用力将刀插入地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水碗,冷冷说道。

不待安若珍回话,宇文凶已经走到宇文泰身边,将水碗放到他的面前,然后一刀割破他的手指,又咬破自己的中指。

各自滴了一滴鲜血滴进去。

鲜血如同莲花一般在水底盛开,互相纠缠,片刻之后。

融合在了一起。

宇文泰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扭头看向安若珍道:“珍珍,怎么…怎么回事?你不是说?”

“我就知道,”宇文凶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将头垂下去的安若珍道:“当时滴血认亲,你一定在场,而且动了手脚。”

说着,宇文凶将碗中水倒掉,命令手下重新换一碗水来。

看着自己那个白白胖胖的弟弟,宇文凶玩味道:“爹,你说我的弟弟是你亲生的吗?”

宇文泰猛得仰起头,看了看宇文凶,又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安若珍,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得大叫起来:“安若珍,你个臭婊子!你说,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泰缓缓蹲下来,看着宇文泰的眼睛,滚烫的泪水终究忍不住还是流了出来。

“你任由这个贱人杀了我娘,让你的亲生儿子忍辱负重八年之久,我多少次差点死在这贱人的手里!”

宇文凶泪水一滴一滴滴在宇文泰地胸膛上。

宇文泰懊悔莫名,此刻大梦方醒,哽咽难鸣,呜呜地也哭了起来:“对不起,柔儿,对不起,我是他妈的活畜牲!儿子,原谅爹,都是我的不好,以后陪在爹身边,爹好好补偿你…”

宇文凶用手指点着宇文泰的肩膀,悲沧笑道:“不必了,因为你的过错,我要亲手毁掉宇文家,包括你。本来我想杀掉你,可现在我改主意了,让你活着,养安家的这对母子,永远活在愧疚和屈辱里,才是最好的惩罚。”

宇文泰嘴唇抽搐着说不出话来,宇文凶却已经一掌击出,拍在旁边宇文吉的小腹上。

宇文吉“哇”得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昏死过去,气海被废掉,只怕再也不能习武了。

一名手下端着水碗站在宇文凶的身旁,宇文凶看了看湛蓝色的天空低声道: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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