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东厂

能让两人同时折服的,应该只有上一任指挥使沈重山了吧。

那……这么少年的身份就,很玩味了。是锦衣卫为了维护脸面推出来的傀儡?但若是傀儡的话,应该不会被容许这样猖狂行事吧?除非是真的要推出来主事了,才会允许他如此吧。

陈楚生没有多做什么解释,甚至没有叫上刚刚与东厂争执的几位兄弟,也没去管争到手的包打听,而是微笑着与前来接应的庞若云与包豹打了声招呼,甚至都没叫一声大人淡淡道:“回府。”

锦衣卫两位黑白无常居然没有一丝不快,反而恭恭敬敬的将这位年青人迎了出去,甚至还看到庞若云亲自将他扶上马,扬长而去。

茶馆之内被这个场面震惊良久,然后纷纷掏钱结账,飞一般的奔向城中各处。最底层的包打听都是最快速的将这些消息传给自己熟悉的老主顾,毕竟这种能引起整座京师震动的人,一手消息最是值钱。

稍微聪明点的包打听,则是快速去查这位年轻大人的所作所为,资料越全越能卖上价格。最高级的包打听则是开始到处花钱买有关这位大人的一切往事,最好能将祖宗八代都差的清清楚楚。

那些身在高位的人,不喜欢模棱两可的资讯,而一份详尽的情报很有可能卖上天价,所以自己加班加点的赶出第一份资料,就显得很有必要,只要与这位年轻大人有关,买情报都不还价。

毕竟但凡跟权力上层有过交流的情报贩子都知道这不叫花销,而叫投资,那些有钱人,是不在乎钱的。

杨广志就是这样一位有智商的情报贩子,他第一时间到处搜集这名年轻大人的相关信息,然后加班加点的赶出了一份详情,随后骑上快马,直奔东厂而去。

东厂吃了这么大亏,自然是急需了解这名锦衣卫年轻大人的所有情报,但东厂番子自然第一时间已经上报,所以那些一般的包打听根本不会来东厂触霉头。

杨广志相信自己这份情报正是东厂急需的,所谓富贵险中求,被人不敢来东厂交易,自己敢,那就该着自己发财。

离东厂还有一条街的时候,杨广志就改成了下马步行,毕竟在东厂怒火中烧的时候,自己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东厂门前的番子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牵马来到东厂大门,开口阻拦道:“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界吗?活得不耐烦了?”

杨广志弯腰行礼,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我是来给厂公送消息的,有关锦衣卫那位年轻大人的消息。”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早已传遍整个东厂,毕竟东厂在京城鲜有吃瘪的时候,更何况是像今天这样被人骑在头上拉屎。

自从沈重山被下狱,锦衣卫色厉内荏已是不争的事实,处处败退,哪成想不知道从哪块石头中蹦出了这名一狠人,当众打了东厂的脸不说,至今为止一点交代都不给,摆明了是瞧不起东厂。

但包打听主动上门还是头一次,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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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报网络可以说数一数二,一般的情报贩子获得的信息不可能比东厂多,况且自家的声誉东厂也清楚,别人躲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上门。

杨广志看到东厂番子不为所动,有些着急,连忙加了一句:“我这份情报里肯定有厂公感兴趣的内容,麻烦您务必通传一声。”

东厂番子回过神来,笑道:“先生稍等,我这就去通传。”双手接过杨广志的迷信,向东厂内走去。

若是问东厂番子突然客气起来,道理也简单,有胆子这么卖情报的,多少也有点东西,自己对他客气些也不吃亏。

退一步说,若是这家伙虚张声势,故意愚弄自己,在东厂门前,还不是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到时候自己一点会让他生不如死,所以对死人客气些,也无伤大雅。

密信通过重重关卡,终于交到了陈春风手上,陈春风听说来的是个情报贩子,笑了起来:“先不管这情报咱用不用得到,先把人请进来吧,别让人说咱东厂失了待客之道。”

杨广志战战兢兢的被领到了待客厅,看着厅内角落中的灰尘,愈发忐忑起来。很明显这间待客厅每日都有人打扫,桌面椅子都擦得锃光瓦亮。

但角落里和桌椅腿脚附近都有灰尘累积,这就表明这间待客厅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过了,所以桌椅许久没有动过位置。

连负责打扫的仆役都潜意识的一位给人会来待客厅。所以将工作重心放在了别处,而这里只需要做些表面功夫即可。

想到此处,杨广志觉得这富丽堂光的待客厅愈发的阴冷起来,似乎是一只食人的魔兽,正等着陈春风一声令下,就会将自己吞到腹中。

不大一会便有仆役奉上热茶,东厂的茶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一盏滚烫的绝品碧螺春却不能给杨广志带来丝毫温暖,他只是默默的念叨着:“菩萨请保佑这一趟顺风顺水,事成之后,我肯定多捐些香火钱……”

另一方面陈春风看完了密信,与早已回京的刘延年随便聊着:“果然是陈秋雨的长子,与我们之前查到的一致,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进了锦衣卫,之前不都说是闯江湖去了。”

刘延年沉声道:“我猜陈秋雨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毕竟信上说,早在陈楚生5岁之时,锦衣卫就暗地里派了已经退休的老兵,扮作挑夫出入司空府,看样子是早就做了谋划了。”

“是啊,沈重山这个指挥使深得沈文真传,谋略功夫都是上上之选,就好比这种事情,人家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咱们没意料到也情有可原,只是不能再有下次了。”陈春风到不会因此恼怒,毕竟东厂十年前远没有能力做这种谋划,所以吃点小亏很正常。

突然想起了送信的包打听,吩咐下去:“这迷信对我们倒是有些补充,问问他想要多少,打发了就是。”下人领命而去。

陈春风继续与刘延年说道:“前阵子老六阴沟里翻船,估计也是死在了这小子手里,年纪轻轻,功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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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错。”

刘延年回答道:“已经命令画师根据回报画出此人画像,等一会拿去给红喜看一眼,应该就能辨认出究竟是不是这个陈楚生做的了。”

陈春风叹了口气:“咱们东厂底蕴还是薄了点,挑出来的继承人,似乎也不是这位新千户的对手,红喜还是年轻了些,受的挫折太少。”

刘延年对红喜印象不错,虽说红喜是那七位大太监的唯一亲传,不属于自己这一派系,但刘延年着实欣赏红喜狠辣的作风。

所以开口为红喜说起了好话:“红喜毕竟比那陈楚生年轻几岁,心性和武功上上稍微弱些也情有可原,毕竟是七位大人的嫡传弟子,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不说其他,我敢保证陈楚生在同样的年纪,就不会是红喜对手。”

陈春风笑道:“别给他找借口了,根据红喜所说,此人应该是名剑山庄弟子,不要奢望他学不到好东西。这种人就是会一直出类拔萃,否则将来怎么接管锦衣卫。“

刘延年只是大档头,不敢与陈春风顶撞,只好转换了口风:“红喜回来之后整日躲在房中不见人,看在六爷爷的死,确实对他打击蛮大的,就是不知道压力会不会变成动力。”

陈春风对红喜的功夫是很满意的,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嗜血好杀这种性子在陈春风眼里也算不得什么缺点,东厂还会缺人给他杀吗?只是孩子终究是要成长的,要经历磨难才能进步。

陈春风对着刘延年说道:“把画像给他送去之后,问他想不想报仇,在京城,终究是有机会让他手刃仇敌的,只是一对一是不大可能了,肯定有人跟他一起截杀陈楚生,问问他的意思。”

刘延年知道这是陈春风在试探红喜的性格,到底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隐忍,等到自己实力够了亲自杀了陈楚生,还是立刻报仇将利益最大化。

这两种选择没有哪个更好,只是能简单的看出一个人的品性,这就是厂公的厉害之处了,随手一件小事,救能看清人心。

“是。”刘延年答道,转过头来便看见刚刚去给包打听送钱的番子站在台阶下,按理来说这种小事不会出什么岔子啊,于是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那个包打听狮子大开口了?”

番子答道:“没有没有,正好相反,那人说这情报本就是孝敬咱们东厂的,根本不要钱。”

“哦?这倒是又去了,情报贩子不要钱还是头一次听说。”刘延年疑惑道。

陈春风突然笑道:“倒是个聪明人,钱要少了他觉得亏,要多了会惹来咱们的厌烦,所以将事情推给我们了。

要是咱们真的不给钱,以后还会有人给咱们提供情报吗?给的少了也也显得我们东厂小气不是?

这样吧,给他拿一百两黄金,将人客客气气的送出去。然后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让所有包打听知道,咱们东厂的钱好赚。

这样一来以后我们的情报就更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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