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她不会死了吧?……”

“泼水!”

“哗啦”的水声倾泄而出,一桶水落在白子乔的身上。

“嘶——啊!!”

身上的伤口直接像被撒了盐一样,痛得好似要裂开一样,直接被痛醒了。

白子乔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睁眼,本就没有一丝力气的她,艰难抬头,看向朝她泼水的人。

一身蓝红色衣服,脸上恶肉横生,冷眼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把烧红的烙铁。

突然靠近白子乔的脸,那热气直逼她脸上的鞭伤,很火辣。

“老实交代!是不是你阿爹杀了阿牛!”

白子乔努力把脑子往后面仰,免得一会儿没力气,直接贴到了烙铁上。

看着那人笑得奸诈,白子乔用尽力气说了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啪——”

“让你嘴硬!都有人看到了!还嘴硬!”

手上又是一鞭子,“啪——”

鞭声在牢房里响起,伴随着鞭声的还有隐忍的闷哼。

白子乔的身上再添两条新痕,灰衣早已染血,触目惊心。

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呐喊了,她的头开始眩晕,突然一股冲击力极大的钝重感冲进脑海之中。

一幕幕,如同走马灯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亲身感受一般。

白子乔想要抬手捏一下太阳穴,可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绑着,根本无法动弹。

火红的烙铁还在眼前,那衙差丝毫不手软,直接烫在她的肩膀上——

“啊——”

白子乔叫喊出声,随后咬着牙默默忍受下来。

旁边的牢房一直传来哭喊声,其中两个衙差押着一个满身伤痕的男人走出来。

那男人还哭喊着放过自己的女儿。

白子乔用力呼吸,可胸口异常闷重,一用力便觉得刺痛。

“官爷!草民真的没有杀人啊!求您放过二丫吧……”

衙差一把将人扔到地上,任由他匍匐爬到白子乔的脚下。

白子乔的脚被扯了一下,男人满面泪痕,哭得悲痛,“二丫,你没事吧?阿爹在,你别怕,你别怕……”

衙差就在他俩面前,手里的长鞭全是鲜红的血迹,朝着白子乔又挥舞过来——

男人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直接挡在白子乔身前——

男人受了重重一击,抬手抚摸过白子乔的脸颊,“二丫,照顾好弟弟妹妹和……”

白子乔心内一紧,好似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心如刀绞急急道,“不要……咳!咳!”

衙差看着两人互相维护的样子,看得兴奋,正欲再抽一鞭子。

男人立刻转身张开双臂,将白子乔挡在身后,一咬牙,“我、我认罪!求官爷不要伤害二丫!不要伤害草民家人!”

几个衙差顿时笑作一团,“早认罪不就好了?非要受这皮肉之苦,何必呢?”

“是、是,请官爷放过草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白子乔挣扎着想要说话,可本就满身伤痕的她,根本无力再开口了,脑子晕乎乎的,随时都要睡过去了……

迷糊之间还能听到几个衙差还在打人,鞭声特别刺耳——

——

“帮我……求求你,救救我阿爹……”

白子乔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句缥缈的话。

想要睁眼,可眼前依旧漆黑一片,“你说什么……阿爹是谁,你是谁……”

她记得,她坐车上高速,后来遇上车祸……

记忆衔接起来,她脑中的漆黑渐渐明朗,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十五六的小女孩儿。

她身上满身血迹,泪如雨下,“你现在是我,求求你救救我阿爹!”

看着这个孩子,她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头疼!

——

——

“唉……这身伤呀,可得好好养着。还有你俩,伤口虽然不深,但记得上药。”

一把垂暮老者的声音传来,白子乔沉重的脑子在慢慢清醒过来。

眼皮抽动几下,勉强掀开一条缝儿来看着。

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满眼的担忧,抓着她的手,“宽爷爷,我姐姐真的没事吗?”

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趴在床边,捂着脸抽泣着,嘴里还在喊着“姐姐,阿爹”。

眼神往上移,还能看到老人家的身后,站着一位妇人。

在这具身体的记忆中,她是白家村的寡妇柳娘,一向与自己家有来往。

柳娘看到白子乔滑动的眼皮,忙跑过来拉住她的手,兴奋道,“二丫醒了!”

两个小屁孩儿立刻凑过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浸满泪水。

“姐姐!”

白子乔彻底掀开了眼睛,看着这两个小娃娃,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看来,他们在牢里,都遭受了特别对待。

宽爷爷拉过白子乔的手把脉,“二丫你好好养伤,不要做太重的活儿,免得日后落下病根。”

白子乔轻轻一点头,“我……”

刚说第一个字,喉咙就像被火烧一样,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柳娘忙去桌边倒上一碗水,用力将白子乔扶起来,把碗凑到她的嘴边,“来,喝点儿水会好些,喝慢些。”

白子乔吨吨把水全部喝下肚,喉咙总算是舒坦了。

柳娘把她平放回床上,白子乔轻轻呼吸着,生怕一用力胸口又痛起来。

看着那几张担忧的面孔,她还是有些没缓过来,微微侧头闭眼,“阿、阿爹呢?”

这么一问,屋里的几人都沉默了,小女娃又开始哭了起来。

宽爷爷也只是轻叹一声,直接走出了房门。

柳娘擦着泪,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你、你阿爹认罪了……三日后便要送去府衙定罪问斩了……”

白子乔慢悠悠地回过头来,轻声呢喃着,“还有三日啊……”

柳娘不解,“怎么了?”

白子乔双手撑着床板,用力将上半身撑起来。

咬牙轻呼,“我、我要为二……为阿爹翻案。”

这个二丫在被鞭刑的时候死了,而她是现代来的一个已死的金牌法医,得以在一具新的躯体重生。

记忆一点点重合,她缕清了其中缘由。

而在这个身体的记忆中,这一家人不过是白家村里的普通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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