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这里冷了,拿火烤也未必能热

“不冷,俺们走得急,这都出汗了,烧水了吗?”

徐清林掸了一下衣裳,看着她。

“好了,我在去加点柴,屋里有热水,你和王枫喝点去。”

话落,人就进了厨房,添柴烧水。

院子里男人们把猪放在案子上,等着徐清林喝碗水,在宰杀。

两头猪分分钟宰杀干净,男人们分割肉,女人们清洗猪肉,沥干腌制,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太阳快下山,院子里清闲下来。

“今个我管饭,明天大伙自行来便是了。”

顾兰芝拿着勺子,站在厨房,冲着他们说着。

坐矮凳子上的花婶子,笑盈盈的抹着腊肉,看着那几个婆娘,“咱们多有福气,一边赚着钱,一边吃东家饭,上哪找这好事去。”

“是啊,俺也头一次拿工钱带吃饭,俺想着赚钱了,给俺家娃也做件棉衣,这个冬天就不会挨冻了。”

“我也是,家里被子都不行了,夜里冷嗖嗖的,正好趁着现在还能进城,做两铺盖新棉被,俺也过个好年。”

一人一句说着不同的家里事,都想着赚了钱贴补家用,这个村子靠天吃饭习惯了,那有谁能想到这等赚钱的法子。

花婶子傲娇的笑着,伸手指向顾兰芝,“那你们得感谢她,要不是人家有头脑,想着咱们大伙,能有这好日吗?”

婆娘们点头,看向她,“谢谢嫂子,想着我们,你家有啥活,我们闲着就来,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你们别听婶子夸我,我这腊肉一个人确实做不来,你们能来帮我,我感激不尽,都别客气了,干完活,咱们吃饭。”

顾兰芝翻炒着菜,说着话。

半柱香功夫,所有的活都做完了,屋子里放两张桌,男人围着地桌而坐,女人们在炕上边哄孩子边吃饭,气氛热闹得很。

隔院徐家,一只蜡烛照亮屋子,一个人干噎着饼子,此景凄凉,寒酸。

王莲花吃着饼子,嘟嘟囔囔絮叨着,“该死的林翠娥,要不是你我能一个人吃饭,空荡荡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呸,别看你家现在热闹,等着日后,说不准你的腊肉就得臭了,给狗都不吃,赔死了。”

又噎了一口饼子,愤恨的扔在桌子上,转身躺在了炕上,闭着眼。

窗外寒风习习,吹着窗户纸哗啦啦响,屋子里顿感冷意,拉了一下被子盖在身上,迷糊的睡了。

又是一日早上,王莲花推开门,看向偏房,门关着,走到门口拍了几下,没有动静,推开门,空无一人。

站在那失落的看着,门外牛车吱扭吱扭的路过他家门口,关上门,快步走到门口。

“儿啊,这一早就出去啊?天这么冷,你咋不多穿点?”

徐清林停下牛车,转回头看向他娘,眼神冰冷,“不冷,我有事,先走了。”

淡漠的说了一句,转身赶着牛车就走,他娘冷在那,心又冷又恨,冷的是儿子对她没孝心,恨的是敢漠视她。

“你牛气什么?在牛气也是我生的,呸!”

掐着腰骂了一句,头顶飞过一只乌鸦,啪嗒,鸟屎落在她脸上,伸手摸了一下,厌恶至极。

“你也欺负我,有种你下来,我把你火烤了。”

乌鸦叫了几声,飞走了,看一眼天空,转身回了屋子。

顾兰芝家的院子,又开始热闹起来,连续数日,院子里人来人往,而他家,依旧是他一个人,冷冷清清。

听着那院人人夸赞她儿媳妇,能干有头脑,又对街坊邻居照顾有加,她这个做婆婆的却被弄得孤立无援。

恨,恨所有的人不待见她,看不见她为徐家付出的一切,心里难以平衡。

起身站起,出屋去了顾兰芝家。

一进门,院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就像个瘟神一样,到哪那里消失快乐,尴尬的看着院子里的乡亲们笑了笑。

“哎呦,我说着院子怎么这么吵,不就是杀几头猪,至于这么高兴吗?再说那好端端的肉熏得漆黑,那咬上一口还不得一嘴黑。”

王莲花边说话,边走到刚熏好的腊肉跟前,伸手摸了一下,看一眼手指,撇撇嘴。

又看向腌制好的猪肉,五花三层,肥瘦相间,看着油汪汪,那要是吃上一口,满口流油啊。

眼睛瞪得溜圆,抿着唇角,伸手去拿,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双男人的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抬起头一看,是她儿子。

“儿啊,娘看你们挺忙的,我闲着也是闲着,过来搭把手。”

“谢谢,我家雇工够了,您老还是回去歇着吧。”

徐清林说话间,松开他娘的手腕,冷视着她。

她娘抽搐了一下嘴角,掸了一下衣裳,“徐清林,我是你娘,怎么和我说话呢?我是来帮忙的又不是来偷,你冷着脸给谁看呢?”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天这么冷谁的脸不冷啊,要想热乎拿火烤烤就是了,您至于生气。”

顾兰芝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她男人跟前,站在他婆婆眼前,扬着嘴角。

“相公,你这脸是有点冷,不过,你这里怕是更冷了,拿火烤也未必会热了。”

说着话,抬手摸着他男的心口,皱着眉,无奈的摇摇头。

徐清林嗯了一声,看向他娘,“娘,我为什么心寒您清楚,我家院子您还是少来的好,免得你看见这些,又说俺不孝顺,这些都是俺媳妇定出去的货,我也不方便给你。”

说完话,转身就走了,王莲花被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狠厉的看着她儿媳妇。

“徐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女人做主了?我儿子想孝顺他娘,你都不让,你安的什么心?”

噗呲,顾兰芝蔑视一笑,上前一步,怒火迸射眼底,“您真是会说笑,徐家难道不是您做主吗?你不也是女人,我怎么不能?这家是我操持起来的,她是我相公,理应听我的。”

“你说我们不孝顺,那我问问您,您让我孝顺了吗?要不,您把幺妹找回来,或是告诉我她在哪,说不定我一激动,给您半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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