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恩的实验室地点还算偏僻,暂时没有被人堵,但他估计也不会再安生多久,赶紧趁现在先联系了另外一个时空。 “你说什么?!”
平行时空。
洛恩被惊得几乎跳起来,“怎么会被捅到媒体那里去的?是不是那些助理学生?!怎么这么不小心?”
投影洛恩沉重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洛恩被急得团团转,不断地搓脸深呼吸,像是在极力抑制着什么。
这件事被媒体知道,不仅是司若尘他们无法再通过时空电话联络,最严重的后果是会影响时空间的秩序。大家都好奇,大家都疯狂,那样的话这个时空电话带来的不是福音,反而是灾难。
司若尘、陆淼和陆鸣都还没有离开实验室,陆淼闻言十分担心,不由得看向坐在沙发中的司若尘。
自从中午通话断掉开始,男人便一直沉默着,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里面,像一座严肃冷淡的雕塑。
陆鸣咬着牙道:“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疯子可以做出来的事吗?他闹这么一出明显就是为了切断两个时空间的联系,闹得越大,他就越高兴!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说的毕竟是自己儿子,陆淼虽然也有些理解不了他的做法,但还是轻轻地阻止了陆鸣。
“好了,小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一起想想压下舆论的办法。”
陆鸣闷闷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陆淼坐在司若尘身边,将手搭在后者的肩膀上安抚性地用力摩挲两下,试探着开口问:“小尘,你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良久,就在陆淼以为自己不会听到回答的时候,男人沉沉地吐了一口气,低声说:“我不知道。”
他没有说谎,这是他二十多年人生遇到的极少有的棘手情况。本以为两个时空的成功连接是一个事情好转的信号,没想到重新恶化到这个地步,这下不仅触摸不到女孩,连见都再难见到。
司若尘只觉得自己心力交瘁,他将脸埋在双手中重新陷入了沉默。
投影洛恩焦急地道:“你们不要这么快就陷入颓废啊!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的地步,起码你们那边的还没有暴露,还可以继续研究,或许可以有新的解决办法。”
他快速地道:“我的助理说已经有媒体的车向实验室的街道驶过来了,我必须马上切断通话,你们也稍安勿躁,在我联系你们以前不要主动拨电话过来。”
洛恩连忙应下,投影闪烁两下,很快消散在了空气中。
陆淼有些不忍心,却还是问道:“小尘,我们先回去吧,回去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怎么样?”
洛恩也道:“是啊,时空电话本来就是超出我们预期的发明,如果它现在派不上用场,我们还可以另辟蹊径不是吗?”
男人用力搓了搓脸,站起身向大家一一道了谢,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温和地道:“我没事了,你们别担心。洛恩,我先回酒店去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稍晚一些等你空闲再来谈一谈后续的事。”
“好。”
洛恩点了点头目送三人走出去,莫名地从男人高大的背影中品出了些落寞和疲惫的味道。
原本的时空。
姜似雪一夜未眠,抱着腿蜷坐在床边的长毛地毯上,将白生生的一张脸搁在膝盖上,侧头盯着边上昏黄色的落地灯。
爱人如同烟尘一般瞬间消散的一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最后那个愕然中混杂着不舍的眼神更是让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阵阵抽痛,提醒她方才的见面只不过是饮鸩止渴。
水流云散,咫尺天涯。
姜似雪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只觉得眼皮沉重得快要抬不起来,然而心底却有个声音叫嚣着、躁动着,让她无法入睡,也无法平静,只得盯着灯光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阁楼的门被人敲响了,敲门声轻而急促,仿佛怕惊动什么人似的。
姜似雪一怔,抬眼一看这才发现窗外已经天光大亮,墙上的时钟显示着现在是快要早上六点,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肩颈,蜷坐了一晚上的别扭姿势让她浑身酸痛,快要散架了似的。
门外的是陆淼,姜似雪刚打开门对方就赶忙进来,顺手将门紧紧合拢。
陆淼仔细端详了一番女孩的脸色,担忧地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休息一会儿?”
姜似雪不愿让她担心,勉强撑起一个轻松的笑容:“妈,我很好,就是昨天见了司若尘有点儿兴奋所以不困。您呢?有没有休息好?”
“我昨晚没睡,实在是没心情,三四点的时候看了眼新闻才发现网上乱套了。”
陆淼手中捧着一个平板电脑,阁楼中没有网,她便将自己看到的新闻和网友们的发言挑了一些截屏,一页一页翻给姜似雪看。
越看,姜似雪的脸色就越白,在看到洛恩的电话和住址被爆出来以后,她不可置信地道:“他疯了?!”
“你也觉得是他做的?”
陆淼脸色沉重,她们没有讨论,却心照不宣,毕竟除了司若尘没有谁会有这样的动机和能力,将平行时空这件事大肆宣扬。
不同于姜似雪的愤怒,陆淼心中还有些难受,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越走越歪,她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司若尘很痛快地承认了是自己将这件事爆出去的。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坐在餐桌边端着一杯咖啡在喝,对姜似雪在没有网的情况下知道了这件事一点儿都不意外,甚至还笑了一下。
“有什么不合适吗?洛恩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理应被获得关注和荣誉。”
姜似雪冷冷地道:“洛恩昨天说不会拿时空电话来申请专利的时候你也在场,我不信你会想不到它会给社会带来多大的动乱和负面影响。”
“那又怎么样?”
男人放下咖啡杯,敛去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一字一顿发狠一般地说:“那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