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连带责任跟一人犯罪株连九族十分相像。
这名副将不会不懂。
就在他稍加思索的时候,只听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将军有令!不得对荆王殿下无礼!”
将军令?
丁志昌不是被看押起来了嘛,怎么还能下令?
这让周渠开始怀疑那几个锦衣卫是不是已经把丁志昌给放出来了。
亦或是,丁志昌反手就把锦衣卫给干掉了?
这种胆大妄为之事,周渠觉得,丁志昌应该是不会做的。
因为有了丁志昌的命令,这时候也轮不到副将怎么样了。
他只能默默的退下,然后撤掉士兵,给周渠一行人让出了一条道路。
想不到在这儿关键时刻,竟然是丁志昌挽救了自己。
真是有点……莫名的感动呢。
事不宜迟,周渠也来不及跟副将较真而是带着其他人就过去了。
一眨眼的功夫,一行人就来到了一个诺大的帐篷面前。
丁志昌似乎就被关在里面,因为刚才传话的士兵就是站在这里下达丁志昌的命令的。
还没等周渠询问,一名农夫打扮的人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从这人的气质上周渠几乎就可以断定,这应该就是穿了便服的锦衣卫了。
锦衣卫冲着周渠拱了拱手作揖道:
“臣,北镇抚司指挥佥事孙岳,见过荆王殿下。”
说完了这个就没有其他话了。
看样子孙岳并不知道朱慈贤兄妹也在其中。
不过不碍事,既然见到了,那就直奔主题吧。
但就在周渠准备把他拉到一边儿说事的时候,孙岳接着又说了:
“殿下突然造访,不进去看看丁将军吗?”
嗯?我是来找你们的,又不是特地来看望丁志昌的,看他做什么?
不过看在刚才丁志昌为自己解了围的份儿上,还是进去看看他吧。
反正时间还早,等会儿再找孙岳谈事情也来得及。
于是周渠在孙岳的带领下,径直走进了帐篷里。
到了里面之后他才发现,孙岳竟然就让自己一个人进来的,将其他人都挡在了外面。
这家伙不会是想搞鸿门宴吧?
环顾四周,发现这里面的设施非常简陋。
只见丁志昌一幅老态龙钟的样子端坐在床上,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而其他另外五个锦衣卫则是分散坐在其他地方,看起来像是给丁志昌护法似的。
所谓的看押就是这种样子?还挺不错啊!
来者是客,既然其他人不说话,那周渠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开口了:
“丁将军,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本以为丁志昌不会搭理自己,但他还是闭着眼睛说道:
“殿下驾临,无奈老夫已被去除官衔,又带罪看押,不能亲自迎接殿下,失礼了。”
听这话似乎有些不服的意味,不过仔细一想,他这副模样那都是周渠造成的,自然也就不深究这个了。
打了招呼之后,周渠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因为他压根就不是来找丁志昌的,因此也没什么可说的。
无奈现场的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为了不那么尴尬,周渠绞尽脑汁,这才继续跟丁志昌继续搭话道:
“丁将军,上次你说,要等朝廷派遣钦差大臣来调查码头爆炸一案,现在你的这个愿望就快实现了。”
“本王前日听宫里的那位公公说,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估计今明两日便到。”
“本王相信,等钦差大臣一到,把码头爆炸案的前因后果都查出来之后,丁将军自然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说这个只是因为周渠已经没啥可说的了。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得说一些让别人感到安慰亦或是高兴的话才行。
不过周渠明白,丁志昌想要无罪释放的话,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他至少也要被遣返回原籍。
如果罪名太大的话,周渠还得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毕竟让他背黑锅已经足够了,性命的话,得给他留着才行。
对此,丁志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殿下大义,臣也相信,钦差大人,会还给臣,一个清白的。”
这番对话着实令人尴尬,既然丁志昌不想说话,那就让他静修静修吧,反正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从帐篷里出来,孙岳还把周渠给送到了外面。
这时候周渠就说了:
“孙大人,今日前来,本王并不是来找丁将军的,而是来找你们几位大人的。”
听到这个,孙岳顿时心生疑惑:
“殿下找我们?若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只管言说即可,要是能办得到的,我们一定不留余力的去办。”
有孙岳这番话周渠的放心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孙大人移步谈话吧。”
就这样,俩人一齐来到了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周渠也不藏着掖着了,就把自己的事儿都给孙岳说了。
并且还让蓝瑾把银锭送了过来,道:
“若是孙大人和另外几位兄弟愿意帮助本王的话,那么这六百两银锭,就归你们了。”
“而且,这事儿本王保证,绝对不会跟外人提及的,只要你们帮我找到孟不凡的线索,事后,必有重谢!”
看着周渠那坚定的眼神,孙岳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他们身为锦衣卫,完全不受任何人任何机构节制,只受皇帝一人的派遣。
假如他们帮助周渠去寻找孟不凡的踪迹,这事儿要是被崇祯知道,不仅他们要遭殃,周渠也得跟着遭殃。
因为这种没有明文调令的差遣,完全不符合规制,甚至是在挑战皇帝的权威。
就以崇祯的性子来说,他会从轻处理这事儿吗?绝对不会的。
所以孙岳一时之间陷入沉思当中,周渠自然也能理解。
但看着眼前那白花花的银锭,孙岳最终还是没能抵挡得住诱惑,他说:
“殿下,此事,臣还得与其他兄弟商议一下才行,还请殿下稍待一会儿。”
说着,孙岳就转身走向了帐篷。
应该是去找另外五个锦衣卫商量这事儿去了。
还是蓝瑾说得对,只要银锭够多,在这个乱世,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