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昌公主登时愣住了,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竟是愿意帮她回京?
她整个人因为太过激动不禁哆嗦了起来,如果能再见到她的重山哥哥,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她的恩公。
“公子!”云昌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疲惫万分,却是冲斛律钦跪了下来,重重给他磕了一个头。
“公子,此生大恩大德云昌无以为报,还请受云昌一拜!”
“云昌给公子磕头了!”
斛律钦整个人顿时傻在了那里。
云昌公主可是堂堂一国公主,居然为了一个区区护卫,甘愿给他这样的普通人磕头道谢。
这到底爱的有多么深?才能让她抛弃一国公主的地位身份和所有的荣耀,都要追随一个小护卫。
斛律钦气闷至极,竟是说不出话来。
她虽然被和亲到了柔然,可他斛律钦的身份和地位难道比不上一个护卫吗?
不对,定是那护卫给这个傻女人灌输了什么邪门儿的思想,他此时心头更是涌现起了一抹杀意。
和他争女人,他就要让对方好好吃点儿苦头。
“公主殿下,”斛律钦微微弯腰抬起手将跪在地上的云昌扶了起来,“你贵为一国公主,在下万万受不起你这一拜。”
“不过你身子骨太弱了,还是歇息几天再回京。”
“不必歇息!”云昌急声道,“公子,云昌现在只想回到京郊的那片林子,我不晓得重山哥哥在那里等了多久,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云昌实在是难以承受。”
斛律钦一阵气闷,这个傻女人为了一个护卫竟是连命也不要了的。
他冷冷笑道“你可以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可你难道不顾及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大夫已经帮你瞧了,你身子虚弱,不好好养胎这孩子很可能保不住了。”
云昌脸色微微一白,张了张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斛律钦最怕对上云昌的那双眼眸,眼神清澈干净,却又脆弱得让人心疼。
他微微别过了视线,冷冷道“听我的安排,再歇三四天,你那个什么重山哥哥若是连这三四天都不愿意等你,说明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里。”
“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云昌容不得别人诋毁她的爱人。
斛律钦冷笑了一声“随你,总之现在不能出发,三天后启程。”
云昌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冲斛律钦躬身行礼。
她到底是公主,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给她做出几分大气来,斛律钦咬了咬牙转身走出了暖阁。
他气冲冲来到了隔壁的侧厅里,这一家客栈整个都被他包了下来,即便是后面做饭的厨子也都有他的人看着。
此时他端坐在了侧厅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抬起手冲身边的护卫招了招手。
那个护卫忙走到了他面前,斛律钦冲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护卫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还是急匆匆退出了侧厅,不多时将一只药包送到了斛律钦的面前。
斛律钦抓起了药包用热茶冲泡了,随后端着冒着热气的碗去了隔壁。
此时那个小傻子一定不防备他,她现在将他当成了她的恩公,即便是给她端过去砒霜,她也能喝下去。
斛律钦走到了云昌住着的暖阁,抬起手掀起了帘子,端着碗走了进去。
不想没走几步却定住了。
云昌许是真的太虚弱,此番竟是睡着了,歪靠在床柱上,闭着眼。
眼角还有些泪意,估计是刚刚哭过。
她的睫毛很长,在她洁白如玉的脸颊上落了微微颤动的影子。
一个乖巧得让人心疼的姑娘。
即便是睡熟了,两只手依然死死护着自己的肚子,她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样儿,却拼命护着另一个还未降生的孩子。
那一瞬,斛律钦竟是看呆了去。
他直直定在那里,死死盯着床榻上的女子。
就像是两具在时空中定格凝练的雕塑,互相以一种很诡异的姿态在守望着。
斛律钦好半天才回过神,小心翼翼端着碗又退出了暖阁的门。
他走到了客栈后面的院子里,突然扬起手将手中的碗砸在了石头围栏上,瞬间碗碎了,里面的红花汤也撒了满地。
“来人!”
“王爷?”一个柔然护卫站在了斛律钦的面前。
斛律钦抬起手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定了定神好半天才苦笑道“去药房买一些安胎的药来。”
“是!”
三天后,精神头稍微好了一些的云昌终于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她坐进马车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却看到斛律钦也在马车里。
“公子?”
云昌不晓得这一路上是不是他要和自己同乘一辆马车?
斛律钦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你不必多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即便是现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