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宵有点想骂人，他忍住了。
“你的意思是，你失忆了？”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几乎是从唇瓣间挤出来的。
这也太狗血了，让他怎么相信。
于听依然是那副温柔的样子，让对方的愤怒一拳打到棉花上，无处发泄，但又足够包容。
“不是失忆，只是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她像是很不安一样扯了扯自己的衣摆，“我对你的名字有印象，也隐约知道自己可能对你做了坏事……”
于听咬住嘴唇，“我之前做过很多坏事，很对不起。”
她认认真真地弯腰道歉。
余闻做的确实不是人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那些人。
护卫长也是，眼前的印宵也是。
余闻纠结了一下，还是向她解释了一些事，“其实没怎么伤害到他，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所以把他关在透明玻璃屋里当观赏物而已。”
“而已？”于听用意念化出一个巨大的拳头把余闻拽住来来回回砸了五六遍。
“这么侮辱人格的行为，你只是觉得‘而已’吗？”于听没时间教育她，砸完她之后就又把注意力放回现实中去。
臧驰就站在一边看着她演戏，看的津津有味，但也注意着站在她身侧，一旦有什么危险，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护住她。
印宵被于听的操作搞得不会了。
这么认真的道歉，如果他不接受的话，倒显得是他不大度。
但当初他受尽了侮辱，现在被对方这么一句话轻飘飘代过，属实不爽。
非常不爽。
他冷冷地说：“你也知道你做过很多坏事。”
“是的，我记得一些。”于听态度很诚恳，“道歉是我该做的，但你如果不想接受的话，可以不接受我的道歉。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做错了事就要立正挨打。
尽管那些事并不是她做的，但她在这个世界用着余闻的身份，自然要接受这个身份带来的困扰。
这诚恳的态度让印宵有些说不出话。
在他的印象中，余闻应该是个嚣张跋扈、毫不低头的人，所以并没有想过她竟然会这样道歉。
他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想，如果她还是那样嚣张地侮辱他，那他就向所有人揭露她做的事，然后拼死也要揍她一顿。
但竟然没有，她只是温顺地弯腰低头，认认真真地说“对不起”
倒真的像她说的是脑袋撞坏了一样，完全换了个性子。
印宵抱臂冷哼，又看了看站在她旁边的戴着黑色项圈的男人。
黑色项圈……
项圈的颜色划分着异能者们的等级，但黑色，只有参与过战争的异能者才有资格戴。
黑色代表在战争中的罪恶。
男人的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于听，带着笑意地看。
笑意中的占有意味让他一阵胆寒。
“我不接受道歉。”他在脑中衡量了一些事，然后说，“但也不会像你那样做伤害他人的事。走了，希望不会再见面。”
希望这一生都不要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