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旋等人在山中小心筹划,大山之外,徐庶已雷霆出手。
徐庶命廖立、龚都带兵,直扑做唐县,打通汉寿与孱陵之间的要道。又命韩成攻打沅陵城,两部人马星夜启程。
两天之后,南北同时报捷。
“神坑将军”龚都的威名,早已传遍武陵郡,龚都兵不血刃,接管做唐。廖立稳坐县衙,发号施令,做唐秩序井然,丝毫不乱。
金忠在汉寿得到消息,立刻组织流民,到做唐和汉寿之间开荒抢种秋粮,忙得不亦乐乎。
韩成神不知鬼不觉,带领兵丁昼伏夜行,突然出现在沅陵城外。
沅陵地处武陵中部,深入蛮族势力范围,一向对武陵太守的命令阴奉阳违。
沅陵县令在城头大骂韩成为盗贼,下令放箭。韩成极为听话,直接开弓,一箭把这个不知死的县令射下城头。
韩成一声厉喝,命守军开城,否则玉石俱焚。沅陵只是一个小县,阖城不足一千人马,还没交战,县令就被射死。
守城兵丁当即大开城门,迎韩成进入沅陵。韩成命人守住沅陵,连夜带兵直扑辰阳。
韩成命五十兵丁扮成老百姓模样,伏于城外,清晨城门一开,混入城中。
午时之后,韩成突然发难,夺门而入,直取县衙,擒下县令,发布告安民。辰阳百姓早就心向金旋,知道太守大人爱民如子。
临沅、汉寿夏粮丰收,连流民都能分到田、吃上饭,何况他们这些城中百姓?百姓纷纷上街庆祝,气得当地豪强鼻孔冒火。
辰阳豪族一边到县衙拜见韩成,一边派人给附近的蛮族首领通风报信。
百姓被豪强欺负得太狠,豪强的信使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给韩成报信。
韩成不动声色,找了一个与自己身材相貌接近的兵丁,稳坐县衙,自己则带领三百精兵潜出城外。
当夜蛮兵攻城,城上火光四起,喊杀声连成一片,沅陵城门大开。
蛮兵一股脑冲入城内,进城后才发现,空旷的路上摆着一层层荆棘鹿角,城上一顿乱箭,滚木礌石纷纷砸下,一时间死伤无数。
蛮兵身处险境,悍勇无比,狂吼着向前冲。城中守军边战边退,不与蛮兵肉搏,一直退到县衙死守。
韩成早已做好了安排,苗兵愿抢就抢,反正老百姓穷得什么也没有,天黑前还派人疏散过。
至于那些豪族,人是你们请来的,被抢了也活该。
蛮兵攻打县衙几次,攻不进去,果然开始四处劫掠。
辰阳百姓早就习惯了蛮兵侵扰,韩成疏散令一下,把仅有的钱粮一背,扶老携幼,早早躲了起来。
蛮兵抢出了经验,根本不进那些小门小户,直扑豪门大宅。
豪族和蛮族的交情太过脆弱,一路奔波的蛮兵管你是谁,先抢了再说。
辰阳的豪族府宅纷纷被攻破,东西抢到了,出城却是麻烦。城门被韩成派人守得严密,蛮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冲出城。
攻城时,蛮兵一心向前,出了城就四散而走。
本来就是各个部落凑起来的队伍,抢到了好东西,赶紧回山是正途,谁还在乎队形?
韩成带领人马突然劫杀,蛮兵随即溃败。追杀到天亮,蛮兵死伤无数,韩成押着战利品,得胜回城。
韩成将抢到的金帛财物直接入库,将一些玉石玩物拿出来,摆在县衙前。
他贴出布告,说是太守开恩,准许遭劫被难之人领回失物。几家豪族被耍得团团转,还要感恩戴德,道谢不已。
经此一战,辰阳豪族势力被蛮兵杀得七零八落,金帛财物转了个手,大半入了县衙。
豪族彻底断了与蛮兵的联系,乖乖听韩成命令行事。
徐庶看到韩成的书信,哈哈大笑。韩成这家伙,总能给人惊喜,这手段,这算计,当得起老辣二字。
徐庶命韩成率领本部人马稳守沅陵、辰阳,叮嘱他组织流民,疏浚沅水。
又命周仓率领水军沿河道往来巡查,贯穿沅水沿线临沅、沅南、沅陵、辰阳四城。
田家与金旋关系最密切,获准通过沅水南下,经营粮食、木材、药材生意。
向飞看着眼馋,求见徐庶,言辞激烈,口口声声说不可厚此薄彼。
徐庶无奈之下,与田重商议,将药材生意分给向家经营,向飞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府衙。
徐庶派人带着辰阳蛮兵的首级,飞马赶往西南蛮族和东南蛮族问罪。
护粮之战刚刚结束,又有蛮兵出山作乱,两族意欲何为?
苗磐、土朗暗暗叫苦。蛮族之间,只是松散的联盟而已,他们也控制不了所有的部落。
如今武陵人马士气正旺,竟有蛮兵出山攻打辰阳,这样去撩虎须,是活得不耐烦吗?
苗磐、土朗当即派人,携带重礼前往临沅拜见徐庶,齐呼冤枉。
徐庶将两批使者聚在一起,使者纷纷指责对方派兵出山作乱,争到最后,大打出手。
徐庶居中稳坐,云淡风轻地看着两族使者殴斗,守护在旁的严肃赞叹不已。
徐庶年纪轻轻,运筹帷幄,数日之间,轻松拿下做唐、沅陵、辰阳三县,又挑拨了蛮族之间的关系。
公子真有大气运,有如此大才相助,霸业必成。
向飞则感慨后生可畏,金旋、徐庶,庞统三人,已成武陵最亮眼的人物。
田重见两族使者打出了真火,带兵将他们分开。
徐庶收下了重礼,严命他们回山去彻查,找出罪魁祸首,他在临沅城内,等着作乱者的人头,使者连声允诺,飞马赶回族中。
田媛看得心弦颤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在徐庶身上。徐庶感受到了灼灼目光,大呼不好。
临沅城早已设下赌局,赌武陵三秀谁先嫁给公子。他若与田媛有什么瓜葛,岂不是和公子抢女人?
徐庶忧心不已,金旋则无心他顾。
夜幕降临,金旋、黄忠、裴元绍伏在暗处,紧盯着洞坤家的院落,此时洞坤、洞明、洞亮正在屋中密谋。
三人日落便聚在一起,一直谈到二更天才算作罢。
洞明和洞亮兄弟,先后出门。两兄弟在亲兵簇拥之下,速度飞快,向各自的家中奔去。
金旋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向黄忠点了点头。黄忠缀着洞明而去,金旋和裴元绍则紧盯着洞亮。
一声惨叫,不知惊碎了多少人的美梦。洞明咽喉上插了一支雕翎箭,他嗬嗬闷叫几声,就此殒命。
黄忠冷笑一声,趁乱返回洞坤家门口,继续寻找机会。
惨叫声传来,洞亮向四周小心张望,弓弦声响,一支利箭急射而来。洞亮伏在地上,利箭射中了一名亲兵。
惨叫声再次响起,亲兵殒命。洞亮不敢起身,大喝一声:“给我杀了这些刺客。”
一半亲兵追了下去,惨叫声不断响起。过了一刻钟,声音渐远,洞亮竟然不敢起身,直到亲兵以木盾将他严严实实护住,这才狼狈逃窜。
千般筹划,全部化为流水,洞亮惊骇之余,只想躲在藏身地道里,一辈子不再出来。
洞坤接连听到洞明洞亮被刺的消息,彻骨凉意让他胆战心惊,屋外还有没有刺客潜伏?
他颓然躺回床榻上,左思右想,不知过了多久,竟沉沉睡去。
天色微明,黄忠大喝一声:“洞阳大王有令,洞坤勾结其子作乱,论罪当诛,有杀洞坤者,割地封王。”
黄忠语调变化,喊出的竟是蛮语。
洞坤从睡梦中惊醒,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长出了一口气。
他当即传令,召集麾下精兵,攻击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