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许是有外人在场,两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很小,总是压着声音,可还是有只言片语落进了任舒的耳中。

“你看见了吗?他今天好帅。”

“她们说今天他们班体育课,他打球的时候特别帅。”

“我们一会儿去买杯奶茶吧?想给他送一杯。”

任舒抿着唇,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涯,有些感慨,却难以言说。

店里的客流平稳下来,老板见他们俩还没走,过来说道:“你们俩不是一届的吧,怎么给你们凑一块儿了?”

何一珩身为这儿的常客,自然也是与老板相熟,笑着说道:“这是我老婆。”

话落,桌上的三人都停住了动作,头一次被他这般在外人面前介绍,任舒竟有些手足无措。

至于边上两个素不相识的学妹也是不由得转头看向他们,眼底有惊讶有艳羡。

却无人知晓,也有人此刻在羡慕她们年少的勇气。

老板寒暄几句祝福过后便自去忙碌,两人这样的穿着打扮在一众校服里实在有些格格不入,二人知趣离开。

走出店门,任舒问他:“你觉得他们家麻辣烫好吃吗?”

“嗯,比他们家前几年做的好吃多了。”

路上已经有买了些吃的零星返回一中的学生了,路边的车解锁,两人坐进车里,何一珩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几个并肩而行的男生身上。

任舒看着,不知两人是不是都想到了同样的往昔。

回程的路,任舒拿起中控台上何一珩的手机,翻看着他拍下来的自己,每一张照片的构图都恰到好处,几乎没有一张废片,她翘着嘴角把照片投送给了自己,然后开始翻看自己手机里拍下的那些展览的图文,勉强对新文的设定有了雏形。

“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关于古代建筑的书?”解决了服饰的设定,还有建筑的设定,和服饰的设定一样,她可以架空自成一派,却不能东拼西凑出一个四不像来。

何一珩余光瞥了一眼认真地在备忘录里记录的人,略一思索,说道:“有,在书房书柜里,你自己想看什么自己拿就行了。”

她点头应下,一路无话。

入夜,何一珩在卧室的沙发上打着跨国电话,书房里,任舒在书柜里翻找着自己想要的书,时不时选出一本放在书桌上。

他们各自忙碌,时不时有何一珩的讲话声隐隐传到书房,流利的英语有些低沉的嗓音,在夜晚莫名的心安。

随手挑的几本书上,还有他从前笔记。

书很新,不知是他什么时候看的了,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潇洒却不潦草。

她并不专业,其实这些书,对她来说有些晦涩难懂,可他上面的备注和笔记却言简意赅,通俗易懂。

她简单地扫了半本,在笔记本上也记了不少,才停了下来,习惯性地打开朋友圈准备把今天的照片发出去,却忽然看见何一珩难得地发了朋友圈。

配图是一张她穿着马面裙的背影,若非相熟之人甚至难以认出她是谁,她仰头看着橱窗里展出的服饰,举起手机记录下这一切,很寻常的角度,却莫名地宿命感。

另一张配图是两个人今天吃的麻辣烫。

他配文:周末,陪她逛吃。

任舒发朋友圈的手停在那儿,一时间没有点下去。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觉得婚姻与爱情都并非是她生活的必需品,如果有,那或许是锦上添花,可如果没有,她的生活也一样绚烂多姿。可话虽如此,看见那些恩爱的情侣,谁会不羡慕呢?

可她有时候想,她想要一段自由自在的关系,谁也不管着谁,只是做一个饭搭子做一个旅游搭子,睡觉搭子也行,爱不爱的,倒也不过如此。

她看着何一珩的朋友圈,忽然觉得,他好像是一个很合适的饭搭子和旅游搭子,至于睡觉搭子么,好像也格外契合。

这婚结的,好像还不错。

至于所谓相爱,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毕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工作日,一切又回归最初的状态。

只是,有了何一珩周末的帮忙提点,任舒为新书创建世界观的时候,整个思维都顺畅了许多,难得地有一种文思泉涌的感觉。

中午十一点半,门铃准时响起,是某家酒店的外送,何一珩专门托人送来的。

任舒截了个图发给小美:“今日份战绩。”

“上午就码字了,是婚姻给你的灵感吗?”对面回。

她拆着午饭,一边回了个“不算”,不及对面回复,她已经发了几张服饰展的照片和建筑书籍上他的笔记过去:“没有它们我现在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大约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提起这些,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每天睡到自然醒起来写写大纲,吃个午饭,或睡午觉或理理新文,改改旧文的稿子,临近傍晚,如果何一珩晚上有应酬晚回来,她就回承园,这样的日子,过得舒服惬意。

转眼周三,何一珩应酬结束,看着一行满身酒气的人,略蹙了眉,看着一旁的林谨说道:“去承园。”

他喝的酒不多,坐进车里,见林谨从副驾驶递过来一盒解酒糖,一时疑惑。

“夫人听说您今晚有应酬,叫我准备的。”林谨适时解释。

何一珩望了望他,似乎在想他的话和任舒的话,林谨更听谁的,他无奈又有几分宠溺的一笑,接过糖吃了一颗,这样被人关怀的日子,也还不错。

承园里,任舒歪在沙发上,秋夜微凉,她的腿上盖了一条薄毯,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锁已开。”指纹锁突然想起,她下意识地去看,忽而意识到,是何一珩。

上次何一珩来的时候还是摁的门铃,越看女婿越喜欢的江女士当机立断嗔怪任舒:“你怎么不给你老公录个指纹?搞得跟什么大客人一样,来了还得摁门铃。”

“一珩啊。”任其钧从沙发上探了半个脑袋出去,算是迎接何一珩。

江秋韵走去厨房端了一盅温热的菌菇鱼汤放在茶几上,说道:“你应酬肯定没吃什么东西,妈给你留了汤,你赶紧喝点暖暖胃,垫一垫。小舒那种神经大条的肯定想不到这些。”

何一珩说了声“谢谢妈”,拐进厨房洗了个手,才在任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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