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有能耐，你又做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两个人如同菜鸡互啄，吵起架来就跟三岁的小孩子似的。
这话呛得孟不凡嘶了一声，当即便跟裴寒在桌上动起了手来。
两个人动静闹得不大，但是下手却一点都不犹豫，真招式有来有往，两双手都互相往对方的门面上戳。
他们之间，显然孟不凡更胜一筹，他反手一压，便将裴寒的手牢牢制住，再难动弹。
萧雨初等的就是这一刻，见他们二人终于比出了个高低，便忙对他们两个警告道:“行了，都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了，你们两个何来的仇怨、怎么一直都这么不对付？”
萧雨初虽不喜欢多管闲事，却不想看别人在自己面前起争执，尤其是这两个大男人，闹起来简直没个完。
裴寒哼了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默不作声地别开了脸。
倒是那孟不凡脸上挂着几分痞笑，眼眸中有怀念的神光一闪而过，幽幽道:“时间过得可真快……还记得第一次在苍城见着你老子的时候，他就跟抱了一尊金佛爷似的，怀里揣着你，用披风将你挡得严严实实。我问他，什么时候添了麟子宝贝成个这样？便是当年你家老大出生的时候，他都没有抱过他一回。”
这老大指的是，裴寒的大哥。
老寒王膝下有两子一女，裴寒排在最末。
听到这些，裴寒还来不及感动，就觉得有些古怪:“我从小体弱多病，一直被关在家中养病，我爹怎么可能带着我出去？还撞见了你？”
正在给自己灌酒的孟不凡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皱了下眉头随即又松开，无谓地挥了挥手:“谁知道呢？你当时那么小，什么事都不记得了。你若是好奇，只管去问你家糟老头子便是，他不是就在寒王府上吗？你们父子低头不见抬头见，问几句的事儿，何苦来我这儿追根究底？”
说起老寒王，萧雨初也的确是从昭山城一别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
看那老头精气神都不错，又是习武之人，想必现在身体应该健朗的很，用不着她来操心。
只是提及老寒王时，裴寒的脸上很明显的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他闭口不谈的样子引起了孟不凡的注意，他挑眉问道:“怎么？难道说，老寒王不在王府？也不在苍城？”
左右都被看穿，孟不凡又是个嘴巴严实的人，裴寒便没了什么顾忌，平静道:“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不过就算他神出鬼没、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我也知道他在做什么。”
“说来听听？”
“老头儿之所以会离开久居的苍城前往南洲，是为了见他的一位故交老友——北苍前一品学士，肖松泽。”
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萧雨初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子重重地跳了下，她伸手抚上了眉骨，心里溢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孟不凡点头应道:“我知道他，此人乃是朝堂上人品极为端正的一位官员。听说他平生有许多美闻，更多的当属他为官时勤恳勉政的好名声。此人在朝堂中颇有地位，只可惜在几年前得了一种什么怪病，便辞官告老还乡了。我当时还曾预言，似这他这般清白又刚正的人，必定没什么好下场。谁料想人家还乡几载，过得还算不错，倒也有些能耐。”
“哼！”裴寒一声轻哼，紧紧地揪起了萧雨初的心。
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难受，只是觉得这件事隐隐约约透露着几分哀伤……怎么会这样？她明明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啊！
裴寒冷哼道:“肖松泽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告老还乡的几年内本是相安无事的，只是前几个月突然给我家老头子写了一封信，那信乃是求救讯息。”
在场的几人都皱了皱眉头，觉出了这里面的不对劲。
孟不凡问:“怎么个意思？”
“肖松泽似乎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一家子人都有性命之忧。老头子为了弄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便带了亲卫队一路从苍城出发，赶往了南洲。谁料……”裴寒顿了顿，脸色不似往日那般轻佻嬉笑，换上了几分凝重之色。
“谁料去了之后，肖松泽一家都被尽数灭口，唯有一个孙辈逃离了南洲，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后面的事，我便不知道了，老头子不肯说，死活要硬扛着自己解决，我也就随他去了。”
说罢，裴寒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清酒，又接着叹道:“可惜了肖老一生的清名，最后也没落个好下场。你说古怪不古怪，我和老头子的亲卫都算是一等一的好手，却对暗中下杀手的这些人，一点线索也无。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孟不凡正在心中叹惋着，乍一听见他这般的话，自然直接开了嘲讽:“这就说明，你们养的都是一群废物。你们是废物，那影鹰也是废物！”
像是点透了裴寒似的，影鹰这两个字瞬间钻入了裴寒的耳朵里，将许多的事串连到了一处。
他惊道:“莫非……对肖老暗中下手的，乃是影鹰的人？”
此时，萧雨初终于能插上一句话了:“这还不简单？等景怀下次来找我，我让他去查查。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机密之事。”
会不会太为难他了啊？
“啧！”孟不凡连连摇头，看着萧雨初的眼神时，充满了惊异:“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竟是跟寒王、影鹰还有杏林堂这三方势力牵扯上了关系，你这才来苍城多久啊？”
萧雨初毫不客气地纠正他:“是四方势力。”
“嗯？”
“孟不凡，我来苍城时，最先收留我的人，可是你。你就别把自己撇得太干净了吧？”萧雨初的眼中有些戏谑的意味。
搞得孟不凡微微一愣后，迅速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有道理，来、走一个！”
三只杯子碰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声响。
等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何种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