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听得一头雾水,老城主在这里跟他就是东拉西扯,不往正题上说,一会儿好像是同意了,一会儿又好像不同意,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让程阳心里十分火大。
可他偏偏又不能发作,勉强笑了笑,“老城主,我来一次也不容易,您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者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过几天老王爷为您求的圣旨应该就到了,到时候我们也好仔细的商谈一番。”
老城主听到他提起圣旨这回事儿,心里越发的不痛快,心说你还圣旨,殊不知你的圣旨早就落到别人的手里了,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难道就没有丝毫的察觉吗?难怪会败得这么彻底,真他娘的笨呢。
他把最后的茶喝了个干净,慢慢的放在茶桌上,这才笑了笑说:“既然如此,不如等下次我们再谈,程大人以为如何?”
这就是有了送客的意思了,程阳心里暗暗憋气,这老狐狸!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到圣旨,看来他是不会轻易吐口的了。
本来程阳有婷兰和古英在这城主府里,他还有些底气,可是现在古英下了不明,婷兰又被禁足在后院当中,以为可以用蛊毒把老城主控制住,现在看来老城主的身体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的心里有些烦躁。
不知道事情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更加不敢贸然把老城主给惹恼了,否则的话……
他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怎么说这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如果是手里没有点强硬的把柄,还真不太好说。
思及此处,程阳也只能暂时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老城主所说即是,那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等到圣名道了,在下再来打扰,希望到时候,可以得到老城主的好消息。”
“好说,好说。”
老城主一边点头,一边站起身,程阳也没有办法再多停留,穿上斗篷,戴上帽子,趁着夜色又匆匆的离去。
他一路走一路放了两支信号箭,果然没有古英的丝毫动静。
他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去了哪里,而且听老城主说,那个中原道士还是古英给找来的,这让他的心里更加的不安。
那家伙难道真的是叛变了?可是他怎么敢呢?他的身体里还有种下的蛊毒呢!
可是老城主的身体里也有,现在看来却不像是有蛊毒发作的样子,难道说,真的被那个中原道士给解了?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程阳心里十分的烦躁,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思索,根本就没有发现身后有人暗暗跟踪。
陆思源和苏南衣一直跟着他,从后门出了府,上了一辆马车,跟在马车后面,看到那辆马车一路奔向了一道后门。
不用绕到前面去,只听前面隐隐约约的笑声,丝竹声,还有空气当中飘荡着的各种混杂在一起的香气,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奇兰舍。
这家伙果然又到这里来了,想必就是来见那个凌霜的。
苏南衣和陆思源也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了,两人轻车熟路的从后门进入,找到凌霜所在的屋子,趴在后方坡上轻轻揭下一片瓦,往里面观看,正好看到程阳刚刚进屋。
凌霜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房间里也没有客人,早早的等着他,见到他进来,急忙迎了上来,接过他手里的斗篷,“主子,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程阳阴沉着脸也没有回答,凌霜也不再多问,反手关上了门,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轻轻递到他的手边。
程阳接过茶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眉头依旧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凌霜也不多说话,就在一旁静静的守着。
外面热闹非凡,她的房间里倒着十分安静,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程阳一边想着问题,一边慢慢的把那杯茶喝完了,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他这才说道:“你这几天找借口去城主府一趟,打探一下情况。”
凌霜怔了一下,“去城主府?婷兰姐姐不是在那里吗?还有古英。”
程阳叹了一口气,“婷兰被禁足在后院当中了,现在什么作用也起不了,至于古英,我让你去,就是去找他的下落。”
凌霜这一下吓得不轻,瞪大了眼睛说:“古英不见了?!”
程阳盯着她一直没有说话,凌霜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跪下,“主子,奴婢知错了,不该多嘴问这些不该问的。”
程阳轻轻的嗯了一声,“知道错了就好了,起来吧!”
凌霜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程阳又继续说道:“你进去以后,打探一下古英究竟去了哪里,婷兰说没有他的消息,我试着放了暗号,也的确不见他,另外查一下,那个中原道士的来路,似乎颇有些神通,如果可以的话,再去看看,老城主的身体里的蛊毒是否解了,我始终觉得这事儿不太对,那个中原道士的本领也太强了一些。”
凌霜点了点头,没敢接话,程阳自顾说道:“那些道士的本事我再清楚不过,他们无非就是胡说八道,骗些钱财而已,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道士能有些真本事的。当年在边关,道士法师,我不知道见过多少,也不知我亲手宰了多少,我还真就不信,这么多年的周密安排,会毁在一个道士的手里,我说什么也不会甘心!”
凌霜重新跪了下来,“主子请放心,只要奴婢有一口气在,一定全力为主子分忧,明天我就想办法去城主府一趟,好好打探消息。”
程阳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如此甚好,我就知道你最乖巧懂事,这些年也多亏了有你,等到这次的事情了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凌霜身子微微一颤,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像是浓烈的希望,炸出喜悦的火花,她的眼底映着程阳的模样,满心都是欢喜。
程阳也不再多说别的,手指顺着她的下巴摸到脖颈,再到肩膀,两个人互相对视,接下来的情景,就让苏南衣和陆思源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两个人跳无声息的离开,一起往回走,路上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苏南衣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你刚才听见了吗?那个程阳说,以前在边关的时候,边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待的。”
陆思源点了点头,“不错。我看那个程阳走路的步伐有些特别,像是有些武艺在身的。”
听他这么一说,苏南也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不错,他的走路姿势的确和寻常人不太一样,有些像官步,但是他又好像在刻意隐藏。”
陆思源摇了摇头,“不是官步,是武将的步伐。”
苏南衣的眼睛微微一亮,仔细回想,嘴角荡开笑意,轻轻拍了拍陆思源的肩膀,“不错,思源,真有你的!这种细节都被你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