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98章

◆2第97章狼争雏斗

这个句式十分熟悉,熟悉得让黄翎羽无奈极了。想当年,曾有一部融合了无厘头、恶搞、cosplay、黑色幽默的小制作电影上映,那个躺在沙发上的008不负众望地刺探来了极其珍贵的消息,于是欲说还羞的说:“妹妹说,她的同学跟说,她同学的三弟的姑姑的邻居的弟弟的网友说……”

黄翎羽推开他的脑袋:“我什么都没对他说!”

“你说了,而且还是天大的秘密,以至于让程平从中获益匪浅。”

“你就一边胡说八道去吧。”黄翎羽冷哼着无视他。

“难道那些龙阳十八式啊,调教手法三十六问啊之类的,并非你传授给程平的?”

黄翎羽本想否认,没奈何记性偏偏在此时好得出奇,灵光一现,记起当时在囚牢里为了逃避“辱刑”,的确将自己在这方面的心得侃侃而谈,最后听傻炽焰,气疯莫灿。

“你都能和他们说到那个程度上了,实地演练怎么就这么放不开?”慕容泊涯邪笑道,凑近他的耳旁,“莫非你还是雏儿?”

“再雏也比你这个来者不拒的种马强。”

黄翎羽说话虽然流利,但也免不了气弱。他本就体虚,折腾了这大半夜仍然得不到疏解,再强韧的精神也有到头的时候。

“你的情况特殊,光靠自己无法带来足够的刺激。其实就是放一放罢了,难道你就这么不习惯?”

“自己放和别人帮放是两码事。”黄翎羽咬牙切齿地反驳他。

慕容泊涯趁他分神之际,结结实实把住了他的要害,黄翎羽惊噫出声,双手都不自觉地抵在慕容泊涯胸膛上,然而都是没有多少气力的。

在慕容泊涯的手掌开始动作时,黄翎羽不得不顶起了腰背。他无法预料对方下一步会如何动作,隐约的恐惧和不安,以及强烈的羞恼及不适应把他折腾得厉害,只能死死抓着慕容泊涯的手臂,拚死一般喘息着。

黄翎羽皮肤上有洗浴过后的水香,也有久耐过后的薄汗。

慕容泊涯低头咬住了他的喉结。身体下的身体僵直地抵着床板,而后,开始了剧烈的颤抖。越是轻柔地舔噬,那略微的扭动越发无法止息。因为双膝的无力,再是挣扎也是有限。

就算翻转身体要躲避过去,慕容泊涯也在后面扣住了他的腰腹,锲而不舍地继续逼迫。

“你,你这是强奸民意……”

“就算是又如何,”慕容泊涯把头埋在他的后肩,低沉地说,“翎羽,我实在等不及,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你,呃……”呼吸哽咽在了喉间,黄翎羽再也忍受不住更强烈的迫压,头颅在麦枕上摩动。

“你想些什么我不知道,准备做些什么我也不会阻止。但是……”慕容泊涯咬在他肩上,细细地吮吻,“但是,你能否不要总是拒绝?”

如泼了桶凉水般,这一举告白让黄翎羽顿时冷静,难以置信地回头,只见背后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晶莹发亮。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试探了。且不说我根本猜不透你的心思,就算看出来了,难道凭我一个人能阻止得了你吗?”

“你先放手,我自己就能。”

“你要能,刚才还不已经能完了?别逞‘能’了。”

沉默。

“诶诶,现在在做什么事,你怎么老是岔开话题,就不能专心点吗?或者你行行好,让我专心点做好吗?”

“呃——啊!你,你这卑鄙的,小人,快给我…啊…放手!不…唔…放开…靠!”

………

黎明渐至的时分,黄翎羽疲累得瘫软在床上,累得连起夜都省了。慕容泊涯偏偏燃亮了灯烛,对着自己右手说道:“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初精啊!”

那语气深有感慨,怒得黄翎羽熬下了身心的疲软,恶狠狠甩了个麦枕给他。

岂知慕容泊涯偏头躲过去后,慢悠悠从衣橱里取出一菱锦帕,神态颇为享受地将右手五指一根根擦拭干净,最后还小心翼翼折叠起来,塞入怀中道:“这么珍贵的事物,可得好生保存了!”

随着刚落下的话音,紧接着飞过来的是一根坚硬的手杖。

清洗换衣又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晨曦初现时,慕容泊涯坐在床头,低头看着沉沉入睡的黄翎羽。

对于生长进程被打乱的西戗人而言,这段过程是或许会有的。生理一旦紊乱,再要调整回来就艰难许多,初精时若是得不到外来的刺激,仅靠自己很难得到疏解,只会凭空消耗许多体力。这些事在西戗医官算是常识,若是在西戗聚落里长大的孩子,也很容易接受。但黄翎羽出身特殊,昨夜能勉为其难地让他帮忙,其实已经算是对他存着很大的信任了。

慕容泊涯伸出手,仔细地描摹他细细的眉目。清淡的晨色落入房间,斜照在他面上。这一个夜晚过去,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曾经因为缺乏养分而干涩的皮肤润上了淡淡的血色。

他看黄翎羽睡得沉实,忍不住玩心大起,那手指戳了戳对方的面颊……没动静。

再戳戳。

黄翎羽皱起眉乱拍了一掌,把臆想中的蚊子或苍蝇拍掉,继续睡。

因为难得见他把利爪倒刺全都收回的样子,慕容泊涯越发觉得可爱难耐,俯下头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巴,逗得他在睡梦中也难以忍受地轻颤起来。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所谓君子不欺暗室,你这算什么?”

慕容泊涯一点也不觉惊诧,抬头转身道:“我什么时候是君子来着?再过得那么两三年,弟弟总要将他给弄进家门。”

房门开处,原来是男扮女装的慕容楠槿再度出现。

“看来他昨晚确实被你玩弄得精疲力竭,真是可怜。”

“讲话这么大声,你就不能体谅着点。”

“好好好,你快出来,我们外头商量。”

慕容泊涯不太舍得地起身放下帐子,将薰香加了些许,才跟慕容楠槿往外走:“这么大早的来找我做什么?”

“慕容锐钺那边似乎对四弟……”

门口合上,两人刻意压低的声音消失在门外。

黄翎羽睁开眼睛,看着门棂上透进来的光线。其实因为慕容泊涯的胡闹,他睡得并不沉。当慕容楠槿进入时他终于被吵醒了,因为屋里突然出现的陌生动静让他无法忽视。

慕容锐钺要对炽焰做些什么,难不成还能把他给剐了?——这四兄弟之间的关系,真是比国家关系还要复杂。

想了许久仍然作不出结论,头又晕得厉害,黄翎羽随手撅起枕巾抹干净被泊涯舔过的下巴,继续睡。

黄翎羽整整睡了一天一宿。

慕容泊涯不愧是做情报的,神经之敏感可见一斑。黄翎羽也不知如何就让他察觉了自己的意动,而最奇怪的还是他竟然表明了不愿多管。

这多少让黄翎羽有些感到心绪不宁,毕竟要杀的是慕容泊涯的父亲,是具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慕容泊涯在他心中已经占有了一定的地位,这是无可否认的。但还没有到能够扭转他的决定的程度。

◆2第98章千瓣葵莲

第三日大清早,胡孙趁着守夜人都放下警惕,翻窗子爬进黄翎羽的卧房。甫一进去所见的就是黄翎羽坐在床尾垂头沉思的样子。这与初见明显有了些许差异,然而具体是哪里起了变化,胡孙却说不上来。眉目依然,只觉得在清晨薄光里的青年人,越发有种温馨隽秀的感觉。

胡孙开门见山地说:“你的提议我们赞同。现在你必须要让我们看看你的能力,一旦开始执行那便是步上了荆棘之道,我们懒人帮不会随便拿自己人生命下注。”

“你们需要怎么样的能力?”

“智慧。自从阎非璜死后,懒人帮默默无声,除了因为本身懈怠的关系,更因为群龙无首。我们具有不俗的实力——这是事实也无需自谦,唯独缺乏的就是如何使用这些实力的智慧。”

“那么你们想如何测知我是否能达到你们的要求?”

“就是你上次提出的条件——刺杀皇帝。自此之后燕国必将大乱,在朝三位皇子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会找出凶手以安天下民心,来获取继承大典的资力。”胡孙如此表态,即等于认同黄翎羽若能提出万全之策,懒人帮或可接受他成为中心力量。

黄翎羽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上面已经握有致人死地的锐器,淡淡说道:“诛皇势在必行,下毒即可。”

“下毒?”胡孙不以为然地摇头否定,“任何人都知道毒能杀人,然而皇宫膳房自配有试毒官,每道菜皆要经银针测试,还要经试毒官之口,你如何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下毒?”

黄翎羽抬眼看他,不动声色的。

他前世的外祖母也笃信白银测毒一说。加中藏有几枚民国时期袁大头银币,外祖母每每用蛋黄浸泡,然后刮拭皮肤。其后银币必然变得发黑发蓝,外祖母便认为自己是中了毒——其实又哪里有毒,只是因为银币被蛋白质里分解出来的硫化物氧化了罢了。白银之所以能够变黑,是因为被氧化了的结果。

只可惜在这边世界,研究毒学之人少之又少,人们又以讹传讹,以至于以为银针真的可以通用于各种毒物的测试。

“传闻一千年前,大燕兼并天下各国之初,曾有毒圣司徒凝香善制奇毒。他所制之毒无色无味,银针不可辨认,欲要人活过两年,不会有人在一年半时就被毒杀,胡先生可知此事?”

“传说而已,不可尽信。”

“然而如今毒学已然没落,世人遵循旧谱而不知配制新方。试问胡先生,如果毒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又怎可能让人测出?而毒发了,又何来时间让他们研制解药的配方?”

胡孙听他语气渐沉,不觉直起腰身倾侧过去。

黄翎羽拿起水壶倒了些许出来,拿手指蘸了在桌上写道:“有无他人旁听”

胡孙了然,道:“我一直注意,确实无人。”想想确觉余下话题事关重大,起身偷溜出房上下查看。

盏茶过后,胡孙又回到房内,道:“除非是阎非璜那样人死而复生,否则还真没人能偷听地去了。”

黄翎羽看着胡孙有些怔忡,好一会儿都无人说话,便陷入了尴尬的冷场状况。他尴尬地笑笑,才接着话题说:“听闻大燕有种奇药名为千瓣葵莲,花开三十瓣,色泽深紫如晚霞云烟,耐寒却难以养殖,故为大燕宫廷特有。”

“的确是有,千瓣葵莲的根茎与寻常荷花根茎不同,球状而独枝。若遇得拳头以上大小银紫色的球根,据说在清火驻颜方面上具有奇效。”

欲杀人于无形,莫过于使用毒物药物。有一个实例十分典型,某a国叛逃特工在国外居住数年后,莫名其妙死于放射性金属的长期毒害。当时不少媒体猜测是否a国干的,只可惜毒下都下完了,人死都死绝了,猜来猜去只能起到屁的作用——此案例足以证明毒药的远距离控制性、长时间作用性、来源难以查证性。

这个案例因是实事,没少在以“与时俱进”著称的法医科里提到过。

单以黄翎羽而言,历代的奇闻异志传说没少看过,对皇室防毒三道功也耳熟能详,但也知道皆不可取。

第一道功乃银,其中谬误自不必多言。

二则乃试毒官。然而如果饭食中所下乃是慢性毒物,那就算再尝个一年半载也尝不出个结果,最后大概也就和皇帝同时毒发,黄泉路上做个惺惺相惜的陪伴罢了。

至于最后一道防线更是不足为奇——就是皇帝自身的抗毒能力。传说不少皇帝自幼服毒,渐渐培养出抵抗力来——如果这能起到效果,那么这些皇帝都该获得诺贝尔医药学的荣誉!

试想,大自然无奇不有,毒物也是千千万种,皇帝要吃下多少种毒才能够预防所有的下毒可能性?再则,许多重金属尤其是其中的放射性金属根本无法靠人体自身功能排出,只会不断累积,最终由量变达到质变。就算那些皇帝再功能强大,吃多了也只会早早去见了素未谋面的上帝先生,等于赶了慢性自杀的潮流。

“千瓣葵莲根茎虽然是驻颜奇药,但是如果水质不好,却也能让它变成奇毒。”黄翎羽说完,慢慢回忆起前世所在的中学也种有紫色睡莲,生物老师曾说它很能吸收铅汞类的重金属,是净化水体的绝好植物。

千瓣葵莲虽是这个世界所独有的植物,却也将睡莲的特性发扬光大,甚至还青出于蓝。一旦与重金属物相接触,便会急剧地郁积于球茎之内。而这些却都是在聂怜《自怜集》中记载了的。要怪就只能怪莫灿千算万算,万万算不到黄翎羽还真的看得懂那些天书,更算不到居然让他活着逃出了她的掌控之中。

胡孙渐渐已经正襟危坐,见黄翎羽却于此际停顿不语,便低声催促:“原闻其详。”

黄翎羽这才从对莫灿的可怜遭遇的回味中转过神来,也觉得因敌人的吃瘪而沾沾自喜的自己十分好笑,回归正题继续说道:“皇宫养莲的池水面积广大,人人都以为无需看守。先生只要差人觑机将铅汞毒物投掷于池内,让那千瓣葵莲自行吸收即可。”

胡孙凛然:“其后整个夏秋,皇帝鲜食千瓣莲球食,冬春两季也有干货备用……你估计需要多久能让那老皇帝去见阎王?”

“不出一年。症状一旦出现,就会持续衰弱,就算停止摄入也无法阻止死亡的降临。”

“但是尚有一个问题,池水内养着红鲤,毒物一旦进去……”

“所以才要先生专挑铅汞之毒啊!”黄翎羽呵呵的笑,胡孙是没见识过现代社会的养鱼环境,黄翎羽则是见怪不怪的。

那些充满了重金属污染的水体中,竟然还能养出一代一代的鱼来。红鲤虽不十分滥生,也比其他观赏性鱼类要有承受力多了。更何况毒物一旦沉积于池底,便会被千瓣葵莲吸收,这些在《自怜集》中有详细介绍。

——谁叫莫灿年前老把那几页用毒篇往他面前摆,黄翎羽想不看清都不可能。

“要怪就只能怪皇宫中水质保持得太纯净无毒,乃至于千年之后,连御医都忘了千瓣葵莲除了是药外,还可成为慢性的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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